“明康二十六年十一月底。”乔昭略一思索回道。
“那就是了,当初睿王请我调养身体,我千叮万嘱一年之内不得近女色,而今看来他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李爷爷——”乔昭听得心中发沉。
李神医摆摆手:“好了,你们不必担心,我只要离京城远远的,就不用理会这些烦人事,所以回京城的话不要再提了。”
李神医一番话确实打消了乔昭再劝的心思,转而问起他的打算来。
“这一次我打算往北走,去采一种雪莲入药。”李神医看了邵明渊一眼,“在北边小子的人能护得老夫周全吧?”
“您放心,在北地只要不深入北齐腹地,您便可高枕无忧。”
“那就好。”
几人天将黑时赶到县城,选了一间普通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后李神医剔着牙对邵明渊道:“小子跟我来,咱们聊聊。”
月色如水,树影摇动,李神医走到开阔处停下来。
邵明渊跟着停下。
“今天我说的事,你心里要有个数。”
“神医放心,晚辈记下了。”
李神医轻咳一声:“以前说的事,你心里也要有个数。”
邵明渊一愣。
李神医重重一拍邵明渊肩头,长叹道:“年轻人,要有节制啊。”
说完这话李神医扬长而去,留下邵明渊一张俊脸迅速变成了大红布。
他明明很节制的!
两日后,郊外路边停着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李神医立在马车旁,钱仵作则一下一下顺着马毛。
“好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们往北,你们爱往哪儿往哪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李神医洒脱摆摆手,转身跳上马车。
叶落坐在车板上,扬了扬马鞭。
“叶落,照顾好两位老人家。”
“是。”叶落言简意赅应道。
“走了。”李神医从车窗口探出头来招手。
马车缓缓驶动,乔昭立在路边,犹能听到马车里传来钱仵作的嘀咕声:“我说老李啊,真不给翠花留个信了?你就这么走了?”
“要留你留!”
“可咱们养的那些鸡鸭怎么办啊?”
“有翠花喂呢。”
“看看,到头来还不是要人家翠花帮忙。”
“帮屁忙啊,鸡蛋是她家的,连孵蛋的老母鸡都是她家的,说白了那些鸡鸭本来就是她的,她不喂谁喂啊?”
“哎,真替翠花心酸,你这无情无义的老头子。”
……
马车渐渐远去了,邵明渊牵起乔昭的手:“咱们也走吧,就像神医说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看两位老人家在一起很快活呢。”
乔昭收拾好心情,含笑点头:“是啊,其实只要有个投脾气的伴,在哪里都不会寂寞。两位老人家能在一起,我就放心多了。”
二人依然走水路,开始返程。
等船行到渝水河域时,邵明渊揽着乔昭立在船头,伸手一指:“从那边拐过去,就是往岭南去了。”
听到“岭南”二字,饶是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乔昭依然忍不住心头一跳,迎上对方黑湛湛的眉眼,福至心灵道:“那手串——”
邵明渊含笑点头,凑在乔昭耳边轻声道:“那些东西已经弄出来了。”
“呃?”
江风飒飒,邵明渊把怀中人揽得更紧:“那些东西我不准备动,打算先悄悄运到妥当的地方,将来以备万一。要是用不上,就留给咱们的闺女当嫁妆好啦。”
“想太远了。”男人的灼热鼻息喷洒在颈间,乔昭觉得发痒,轻轻推了推他。
邵明渊望着滔滔江水笑道:“才不远,我都计划好了,将来咱们生三个孩子,两儿一女,最好女孩是妹妹,这样有两个哥哥疼。”
“一个儿子还嫌不够,还要两个?”
邵明渊认真点头:“至少要两个。小子都调皮,估计要时常挨揍的,总要轮换一下。”
乔昭:“……”这亲爹规划得真好,太替儿子着想了。
二人一路缓缓而行,等到了京城时已经入秋。
接到消息的乔墨带着乔晚在京郊码头等候,与之同来的还有泰宁侯世子朱彦。
“大哥,你看那只船上是不是姐夫他们?”小姑娘眼尖,遥遥瞥见一道深蓝色身影,兴奋拉着乔墨的衣袖叫道。
“嗯,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