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苦着脸摇头:“大人们说的婆子都听不懂啊,长公主胎位不正,孩子出不来——”
正说着产房内传来一阵惊呼:“不好了,殿下大出血了——”
太医们面面相觑。
“你们互相看能看出花来吗?”池灿猛然捶了一下廊柱,厉声道,“太后请各位太医过来,是让你们竭尽全力救治长公主的,不是让你们大眼瞪小眼的!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还不进去给长公主止血!”
众太医巴巴看着李院使。
李院使迟疑了一下,提起药箱走进产房,心道一声晦气。
这妇人产子哪有男人进去的,即便尊贵如长公主依然晦气啊。
池灿立在廊庑下,目光紧紧盯着房门口,里边除了嘈杂声一丝产妇的声音也无,令人不由心慌。
过了一会儿李院使匆匆走了出来。
池灿身子一动,挡在他前面:“如何?”
李院使脸色有些难看:“血暂时是止住了,但殿下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孩子迟迟生不下来——”
未等他后面的废话说完,池灿便冲了进去。
“公子,您不能进去——”女官冬瑜拉了一把没拉住,叹口气跟着冲了进去。
一见平时尊贵优雅的长容长公主狼狈不堪躺在产床上,仿佛砧板上待宰的鱼肉,池灿只觉心口一堵,张张嘴吐出两个字:“母亲——”
床榻上双目紧闭的人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用无力的眼神看了池灿一眼,却再说不出话来。
一行清泪顺着长容长公主眼角流下,滑过苍白的面颊。
池灿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长容长公主睫毛颤了颤,再次闭上眼睛。
呼喊声在耳畔响起:“殿下,您不能睡啊,您还得使劲呢!”
长容长公主只觉心神缥缈,渐渐听不到了。
池灿打马狂奔,一路赶到冠军侯府,顾不得下马直接冲了进去。
“拾曦?”听到禀报的邵明渊赶了过来。
“黎三呢?”池灿急切问道。
“她刚刚睡起——”
池灿往内冲去:“我找她——”
邵明渊抓住池灿手腕,无奈道:“她就来。”
池灿一张俊脸扭曲着,手不停颤抖。
“殿下情况不好?”
“嗯。”这个时候池灿没有心思多说,一心盼着乔昭的身影出现。
好在乔昭很快就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个小巧的箱子。
“黎三,我母亲要不行了,你救救她吧。”池灿上前一步,神情急切,全然没有了平时懒洋洋的样子。
“拾曦,你别急,我带昭昭骑马过去。”邵明渊拍拍池灿肩膀,接过晨光递过来的缰绳,抱着乔昭翻身上马。
三人一路疾行赶到长公主府。
池灿把二人带到长容长公主准备生产的院子,刚一进去便听到震天的哭喊声。
“殿下,殿下您要坚持住啊——”
“你们都让开!”池灿推开挡在门口的人,把乔昭拉进去。
乔昭放下箱子,迅速走至床榻前检查了一番,一边净手一边道:“池大哥,留一个殿下信得过且胆子大的人给我,其他人都出去。”
“冬瑜姑姑,你留下,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公子,这——”稳婆与婢女们面面相觑。
“出去!”
池灿把人们全都赶出去,轻轻合拢房门。
“打开箱子,拿出纱布与烈酒。”乔昭迅速解开长容长公主衣襟,吩咐着。
女官冬瑜忙把东西递过去。
乔昭把纱布蘸上烈酒,在长容长公主裸露的肚皮上擦过,喊道:“左数第二把刀。”
等了一瞬没反应,乔昭不由看了冬瑜一眼,加重语气催促道:“左数第二把刀!”
冬瑜把刀递过去,死死盯着乔昭。
乔昭没想到才从李神医那里学来的知识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深深呼一口气,刀尖对准了长容长公主肚皮。
“你要干什么?”冬瑜厉喝一声,抓住乔昭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