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许颜华实在没正形,拍了她手背一下,只是到底没有说不叫许宜华做了。
对付庶女,为了让她安稳不多事,不给自己添麻烦,一般主母都会定期给庶女派针线活干,多做做针线安宁娴静的没什么不好。
许宜华知道周氏便这么对待庶女许攸华,也看多了其他人家庶女的生活状态,心里对周氏的轻视冷漠也恨起来。
“反正她没有什么不恨的,斗米恩升米仇的事从不少有,太太还不清楚吗?”
等许宜华走了,周氏想拉着许颜华劝两句,许颜华率先道。
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儿,周氏只能作罢。
只是周氏原本打算将许宜华关在家里的想法最终落空,孙师傅特意将帖子下到了侯府,女学诗社的新社长终于选出来了,酬诗会邀请许宜华过去与新社长交接职务。
因而酬诗会当时,许宜华又与许颜华坐在同一辆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又到了这时候,之前请假以为今天的更新能保不住呢,哈哈还是照常更了,明天的更新不保证啊,最晚大概也是后天上午之前更新吧。
☆、77
77
在侯府周氏管的严, 许宜华根本不敢做什么, 尤其是听说周氏似乎要将她嫁入陈家, 更是在家坐不住了,费劲心思找了孙师傅, 才有了如今出门的机会, 自然是想拼命的抓紧机会。
许颜华则难免惫懒许多,酬诗会对她基本没什么吸引力,而且她自己也不是不会作诗, 但是奈何周氏和勇毅侯为了那点虚名,强令她用刘夫子提前做好的诗句, 所以许颜华实在觉得没劲。
马车驶进了女学外面的大街,许宜华看着许颜华随意将刘夫子提前做好的诗句翻阅了几下, 又随手放入袖带里, 一路上都沉默的她突然开口道。
“你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这句似感叹似充满恶意的话,让许颜华禁不住挑好了眉梢。
“哦……”
她长长的拖了一句长腔,也不强辩,更是连点反应都没有,一副“你说的都对, 但是那又怎么样”的态度, 反而让许宜华更是暗恼不已, 一副被羞辱了的样子。
许颜华根本不屑和她说什么,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当初她刚回侯府时是什么情况,许宜华八成是忘记了,也是, 那时候她还是周氏的心肝小宝贝,还沉浸在侯府大姑娘的角色中难以自拔呢。
人都是这样,一帆风顺时永远不及逆境时来的刻骨铭心,就如许宜华永远看不到许颜华走到今天是经过了多少努力,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许宜华的先入为主,把她摁在适合她的位置上瑟瑟发抖。
许宜华只看到了自己的地位慢慢落后,只看到了自己在意的东西如指间流沙,恨不得只盼着别人更不好了自己才好。
车厢内再度静默了一刻后,许宜华看着许颜华慢慢的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
就像许颜华看不得她的惺惺作态,她也同样看不得许颜华的粗糙直接,全靠着一腔孤勇往前闯。
许宜华记得小时候教养嬷嬷吕嬷嬷曾经和她说过,靠着运气站不稳一辈子,想获得什么身份,就得有在这个位置上立得住的能耐。
所以她从不松懈,秉承着技多不压身的原则,只要是她能够接触到的本事都用心的学,每一样都要拿的出手。
后来知道了父母的心意后,也乖巧的努力跟得上四皇子前进的步子,以温柔灵惠做网,捕捉到了四皇子不多的耐心和温柔。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她总有一天要让许颜华明白,她用了十几年的心力熬出来的本事,绝对会让她后悔今日的轻慢羞辱。
从马车上下来后,许宜华背脊挺得笔直,很快的离开了,许颜华也自顾自的去找自己的朋友。
很快的,许颜华就见识到了传言的威力,一路上只要认识她的夫人小姐,都难免侧目。
“呦,这不是传言要做娘娘的那个吗?我还纳闷呢,前个儿怿国公订婚,这新的国公夫人竟不是你吗?白送了香囊,国公夫人都做不得了,还想着做娘娘?”
“干脆做梦比较快吧?”
许颜华不用转身,就知道背后说话这般刻薄的人必定是王怀夏无疑了。
女学最后一年,王怀夏如今也不是新入学的黑胖子了,瘦了下来,脸上的粉也扑的和刷过的墙一样。
“这是哪位啊?我认识她吗?脸裹在面粉里滚这么厚,一会儿是要下油锅炸?”
许颜华早就做好女学放假回来,一定会被冷嘲热讽的准备了,所以只管自顾自的和身边的程清涵说话,不比王怀夏话里的嘲意更少。
程清涵被她的话逗得缩着肩膀笑起来,头上的珠钗都一抖一抖的。
王怀夏气的扑了厚厚的粉脸上都透出了一丝粉意,但是多年两人对立,她也知道许颜华不是几句话就能打击到的,啐了一句“没羞没臊的东西”,就气哼哼地扭头而去。
“别说话了,粉掉了一地,脸都裂开了……我一直好奇,王家专门请了刷墙的粉匠来每日帮你脸上抹粉的吗?”
许颜华在王怀夏背后里又补了一句,也拉着程清涵往相反方向走去。
“你还,好,吧?”
程清涵依然有点结巴,一字一顿的慢慢问着。
“嗯,没事儿,我能有什么呀!”
许颜华不在意的晃了晃头上宝石烧蓝的华盛,阳光下配着黛眉朱唇,面似芙蓉,双眸熠熠生辉,更显得生气勃勃。
落入远处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俯视着她的人眼中,一颦一笑都恨不得入画珍藏。
许颜华和程清涵一道说了会儿话,程清涵的眼神突然飘了下,许颜华顺着她的目光一望,附近有位穿着蓝色儒衫,身形略显瘦削的男子,正有些局促的望着她们。
稍微一想,许颜华就知道那必然是程清涵的未婚夫了,大概准小夫妻们想趁着酬诗会亲近一二,她可能正打扰了人家。
“那,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