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没有对周澄吐露受了四皇子的威胁,周澄以为勇毅侯还不想放弃四皇子,便出言安抚道。
一口血哽在嗓子口,勇毅侯心里有苦说不出,若是可以,他比谁都想躲得远远的啊。
一整日无功而返后,勇毅侯愁眉苦脸的回府,一进周氏所在的正院,就闻到了苦涩的药味。
“这阵子好生照顾你母亲,帮她料理侯府。”
勇毅侯听说周氏咳疾严重,他也有心无力了,也只能交代许颜华多帮衬着周氏。
“爹,对于宫中事,我有些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许颜华看勇毅侯大步往外走,突然快步追了上去,对勇毅侯道。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是一到周末就过得很混乱的少年菌~昨日的更新奉上~~
☆、110
“你一个养在深宅的小娘子能有什么想法!好好照顾太太, 帮她照管好侯府, 就是帮我了!”
勇毅侯不耐烦的挥手, 别说是许颜华,就是周氏这样做了二十年侯夫人的内宅女子, 遇到这等事也唯有病急乱投医的份, 眼下勇毅侯也没有心思和女儿说什么话,只当她是没有眼力见,跟着起哄的人。
“爹这就看不起人了不是!你先听听啊, 说不定有帮助呢。”
许颜华眉头也不免跟着拧起来,她也知道, 勇毅侯大概就是最典型的古代直男癌了,在他的想法里女人一定得是温柔贤惠顺从的, 但是眼下事情紧急, 根本也来不及和他多分辨什么了,只能耐下性子先解决危机要紧。
拖着勇毅侯的胳膊,许颜华语速快速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陷害良妃的人,摆明了就是想浑水摸鱼,主要精力在屈打成招上, 而龙形木枝往上头套什么东西能都套上, 更因为本身就是捏造的, 所以幕后之人会格外的好发挥,说是什么几乎就是什么。
若是目前发现的物证只有龙形木枝,上面没有字迹和其他可疑东西的话,破解的方法倒是也有一个, 就是也跟着浑水摸鱼啊。
巫蛊之说大家都知道是害人的东西,这是被幕后之人先入为主了,而五皇子和良妃要想脱身,就得把这个说法洗刷掉,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龙形木枝换个说法了。
“爹可以在各处寻些样子特殊的灵芝或者白色的鹿或者虎,实在寻不到用颜料小心染白了也行的,再做个石碑,弄成几百几千年前的,在荒山野岭处用□□一炸,当做山野异象,到时候把石碑和发现的“祥瑞”一起奉给陛下,石碑上刻上几个模棱两可的句子,当做为陛下歌功颂德的谶言,加上祥瑞,由不得皇上不信……”
到时候哪怕皇上心里会怀疑,但是这等事换了任何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人都是宁可信其有的,越是皇上越是爱重名声,更看重天命所归四个字,这是要记在史书里被后人传颂的。
没有人会把送上门的好名声推出去,象征着自己海内成平,天降功德的事,不仅会大肆宣扬,好好养起那送来的“瑞兽”,说不准为了配合祥瑞,大赦天下都有可能。
许颜华这想法确实有点不走寻常路了,她觉得与其被动的等着良妃那里屈打成招,四皇子和良妃一起倒了,再拉上侯府陪葬,还不如一口气帮到底,直接把巫蛊之事,厌胜之术谋害陛下的罪,变成祥瑞。
良妃和四皇子这些年倒是一直维持着好名声,这个计策本来也就是建立在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前提下,跟着浑水摸鱼这么胡乱往上套个祥瑞之说,到时候良妃那里也就或许能够因祸得福了,皇上或许龙心大悦之下,就有可能补偿良妃。
良妃已经十几年位置没有变动过了,往上升一级也未可知呢。
“为了防止皇后那里不甘心,继续捣乱破坏我们的计划,最好再在吴家的祖坟那里做一点手脚,偷偷埋个□□之类的,炸几个坟头,我打听好了,皇后属相为鸡,而明年正好是鸡年,再在石碑上刻一段,征兆着皇后会冲撞皇上,影响大秦国祚社稷的话,到时候一准儿让他们跟着焦头烂额的自顾不暇。”
好在前朝几百年前就有“硝石出陇道”的□□了,不用许颜华这个纯商科生去苏出来□□,因而这个计划就可以完美实施了。
许颜华说完后,就眨着眼睛望向勇毅侯,等着他说两句,若是此计划他觉得不通,那么许颜华还可以再想其他的主意,毕竟人是活的,龙兴树枝是死的。
她如今和刘昭熙感情正浓,他的对家良妃和四皇子倒霉,许颜华自然一万个替他开心,但是前提是不能连累到他们家身上,跟着四皇子陪葬这事儿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勇毅侯说实话已经被许颜华的这个想法深深地震撼了,他张口结舌了一阵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如何想到的?”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这计策很灵活,比起大费周章的为良妃使用巫蛊之术转圜罪名,更要省力和讨巧不说,最后还狠狠将了皇后一军,手段比皇后一系的龙形木枝更加高杆,比起按在头上能够随意发挥的罪名,将信将疑的预言更让人如履薄冰。
明年若是国家一切安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还好,边境稍有战乱,或者大秦哪一个州有旱涝或者地动等祸事,便是皇上也会忍不住往皇后那里想的,到时候说不准皇后要被逼的引咎自请废后了。
关键是胆子也很大,连国祚气运这种事都敢联想,造假安到皇上头上了,之前这种事,勇毅侯自己都没想过的。
“就自己想的呗……”
许颜华观察着勇毅侯的神色,大概她想的这个计策是可用的吧。
不然她要是说了蠢话,勇毅侯肯定是会嫌弃自己浪费了他的宝贵时间,大吼大叫的叫她老实呆着别给自己添乱,或者是指责她不懂事还爱乱想,内宅又要盛不下她了。
“你……”
勇毅侯看着这个女儿,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往日里对许颜华也算是期待甚深,但是大部分都体现在她的婚事上,对勇毅侯而言,他对女儿的爱重,就是为她择一门贵婿,让她今后富贵荣华,子孙受益。
而勇毅侯对许颜华的要求,也就是希望她能柔顺聪慧,才学过人,将来就是进了夫家,也能传出贤名来,为侯府增添光彩。
但是许颜华之前性子随了周氏居多,骄傲又固执,很难驯服不说,眼里连个怕字都没有,她和六皇子的关系,至今勇毅侯都只能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过问,深怕问了自己会老脸都挂不住。
此番许颜华的献计,让勇毅侯可谓是百感交集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女儿了。
“儿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不去出仕真的白瞎了我的聪明才智了,爹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想着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到了,勇毅侯看样子也觉得可用,许颜华心里也难免会有种化解了一桩大麻烦的成就感,公开了还抓着勇毅侯胳膊的手,笑的灿烂不已。
“咳咳……”
勇毅侯被她呛了一下,心里方才的那点复杂之情,顿时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鉴于许颜华的计策还真的挺靠谱的,本来勇毅侯一时之间也没有其他主意,回到左思右想后,觉得有必要一试,便当即安排了心腹之人去做准备。
许颜华这边数着日子等计划实施见效,解除四皇子带给侯府的危机,却不料还没等到勇毅侯安排好日子爆出“祥瑞”,就先听说了关在庄子上的许宜华竟然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