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底下藏着她最大的秘密。
夜色下,她半边身体被阴影覆盖,侧脸弧度柔和,纤长浓密的长睫轻眨,拢住的黑眸神色深沉。印章飘在远处,眼前的乐心,让它内心升起一股悚然和惧怕之情。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她都是这样,清淡、冷漠。也只有和储卫在一起时,才会流露出属于女孩子的娇憨和天真。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土地神。但印章不敢问她:“我有酒,你愿意讲故事吗?”
院子里的风仿佛也被乐心周身的气场凝滞了,直到乐悦幽幽的空洞嗓音从远处传来:“救命啊,乐心!”
乐心转头,脸被灯光照亮,“她干什么去了?”
印章:“听说甄鄘风今晚设坛要招魂,她凑热闹去了。”
乐心:“她就没有一点身为鬼的自觉?”
印章:“当她喊救命的时候,应当是有了的。”
乐心:“……”
另一边,储卫约霍成喝酒。霍成在大排档里转了一圈,“富二代约人就这档次?”
储卫开了啤酒,“看什么人。”
女朋友是要包餐厅吃饭,霍成,大排档路边摊足矣。
霍成兰花指一翘,头往储卫肩上搭,“奴家愿意~”
储卫冷漠脸:“滚!”
霍成也不介意,笑了一声,坐了回去,他灌了一口啤酒,“说吧,叫我喝酒是为了什么?我很忙的,分分钟两毛钱上下。”
“我今天给乐心打电话,她没接……”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错话,她生气了。
霍成张张嘴。
储卫抬眼看他,精致的侧脸弧度流畅,在灯光背影处蒙了一层阴影:“怎么不说话?”
霍成:“不是你说让我不要再在你面前提乐心?”
第11章 成仙
贺唯秀不信鬼神,对贺奶奶信奉的上帝更是不屑一顾。诚心,祈祷,便能心想事成?这都二十一世纪了,骗小孩都不用这一套了。
他坚信,若是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去努力。靠自己奋斗和拼搏,才能有收获。这是他发家致富的唯一途径。
儿子贺文骏是他的骄傲,所以,当看到贺文骏带了一个所谓的大师回家,要给他奶奶安魂的时候,贺唯秀是愤怒的。
一个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重点大学毕业、即将念研究生的他,居然搞封建迷信这一套,要不是边上的人拦着,暴脾气的贺唯秀能当场把贺文骏的腿打断。
葬礼事太多,贺唯秀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任由贺文骏折腾。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他也听了一耳朵,他儿子魔障一般,非说乐悦是假冒的。
高中时候,贺文骏和乐悦一个学校,隔壁班级。贺唯秀知道,那时候,他儿子喜欢乐悦。高考结束没多久,有一段时间,他儿子很不对劲,失魂落魄的,偶尔半夜熟睡会大叫一声“乐悦”,而后惊醒。贺唯秀以为是儿子向乐悦表白被拒绝了。
男子汉大丈夫,感情受挫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贺唯秀也没放在心上。
隔了一段时间,贺唯秀竟然发现贺文骏开始关注一些神神鬼鬼的事,还到处问询哪里有功力高深的道士或是和尚。贺唯秀和他谈过,但没什么作用。父子俩一度闹崩。
后来,贺唯秀不再管他。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不可能管他一辈子。
天黑了下来,贺唯秀冷眼看贺文骏带回来的大师设坛。
高鼻梁,双眼皮,长得倒是挺好看,可惜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贺唯秀喝了点酒,心底的火气又上来了。他忍了忍,进屋子里去了。
甄鄘风在进贺家院子的时候,便感受到贺奶奶的鬼魂在棺材里。鬼力一般,但不想是新死两天的鬼。她是不是碰了什么东西,否则魂魄为何这般稳?难道天赋异禀?
他想不通。
说了晚上设坛做法,甄鄘风掏出自己随身带的桃木剑,画得符咒,点香。他举着桃木剑念念有词,手势翻飞,看着挺有高人风范。
他师门的修行比较特别,抓鬼伏妖皆有所涉猎。其实,不用桃木剑和符咒,他也能空手抓鬼。
奈何,旁人不信。加之他太过年轻,很难取信于人。在一般人的眼中,高人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胡子飘飘,仙风道骨。
迫于生计,甄鄘风请教了招摇撞骗的神棍,学了几招,可以唬人。
贺奶奶懵懵懂懂地从棺材里飘了出来,飘在甄鄘风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
贺文骏站在旁边,他对家人说是请大师给奶奶安魂不过是借口,他真正的是想对付假乐悦。
可谁料,大师却说不能招惹假乐悦,她不是一般妖物。但他再问,大师却不说假乐悦到底是什么身份。缄口不言,颇为神秘的样子。
甄鄘风提着桃木剑,转头问贺文骏,“你有什么想对你奶奶说的吗?”
贺文骏一愣,“奶奶?”
贺奶奶惨白的脸上露出微笑,她聪明的大孙子哟。
她一高兴,棺材板砰砰作响,几乎要盖不住。
在挂满了白幡的暗夜里,这番动静太大,贺文骏霍然转身,像是承受不来这刺激,脸色唰地白了。
幸好,做法的事情没有大张旗鼓,在贺唯秀的有意遮掩下,几乎没有人知道。晚上守棺的人,又被贺唯秀遣走,只剩了贺文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