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瞧她这般模样,从胸膛里发出沉沉的低笑,这样一觉醒来就能见着她的感觉好得很。
“舒家一向谨慎,此次王扬命丧他乡,算是少了一个劲敌,保不准王家会生出不平的心思来,自然是使些障眼法好些。”
顾温凉咬了咬下唇,不确定地问:“舒颜之十分出众吗我怎的没听人提过他”
秦衣竹也在一旁点了点头:“我只知晓一个张子佑和林胥,还道这次倒叫江南拔了头筹呢。”
当着两人的面儿,沈徹也不遮掩,直直牵了顾温凉的玉手笑得缱绻:“且瞧着吧。”
秦衣竹眼眸睁得极大,视线在两人间不断流转,到了喉间的话在唇齿间转了几圈又吞了回去,笑得有些尴尬。
顾温凉见到他们的目光,又是羞又是气,奈何沈徹就是不肯松手,反而越凑越近,顾温凉身子一僵,乖乖地不动了,随他去。
沈唯凤目一抬,索性不看,其实心底也有些讶异。难不成女子有了亲事后真的会有所变化
想到这,他就不自觉地往秦衣竹那瞥了一眼,不知这人被订婚之后是否会改改性子
就在这时,下头的人群突然躁动了起来,无数人涌动着朝放榜的地方走去,顾温凉樱唇轻启:“宫里有人出来了。”
沈徹抬眸一瞥,神情慵懒至极。
“是父皇身边的管事内监。”
不过片刻功夫,他们的包厢外头就有人高声禀报,正是顾温凉早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如何”顾温凉难得有些紧张,林胥待她不错,林府众人更是没话说,她私心里希望他能够中举,任个官职后将林府迁到京都。
她也好替母亲尽份心,照拂一二。
那小厮也不敢耽搁,急急地道:“禀小姐,殿试结果出来了!状元郎是舒家的大公子,榜眼是江南林家的大公子,探花是表少爷!”
顾温凉一愣,旋即面上泛出了笑意,声音里都带了浓重的喜意:“表少爷出来了吗”
那小厮摇了摇头。
顾温凉抚了抚额心的位置道:“我都糊涂了,圣上每回都会将前三甲留下来细问。”
待那小厮乐滋滋地领了赏出去,秦衣竹上前道了声喜,顾温凉才笑着道:“今日将你们都叫了出来,等会子一起去玉安楼用午膳吧。”
秦衣竹自然是点头应下的,她美目泛出异彩,道:“便将那新晋的探花郎叫上一同去吧,我听说你那表兄长得可是玉树临风,儒雅异常呢。”
顾温凉一愣,一双清浅的美目淡淡扫向沈唯,而后轻声道:“自是可以的,我已遣人去请了。”
“你们可要一同前去”
沈徹凤眸幽深,他笑得有些狰狞,强硬地握了顾温凉的手道:“我自是要去的。”
光是一想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这般欢欣,他心里简直就像是打翻了醋缸,酸到不行,哪怕知晓那林胥是顾温凉的表哥。
这年头表哥怎么这样多先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卫彬,再来一个满腹诗华的林胥,一个接一个,真叫人心底不爽。
沈唯起身的动作也是顿了顿,他将嘴里那句不去缓缓咽下,凤目微敛,嗤笑道:“那样的人便是你瞧上了,还真要下嫁不成”
秦衣竹却懒得理会他,这人毒舌得很,惯是不会好好说话的。
“下嫁如何人家年少有为生得又好,即使真嫁过去也与温凉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秦衣竹心底翻了个白眼,气势丝毫不弱。
“你!”
沈唯狭长的凤眸里涌动着灼热的火光,他被气得胸口发疼,深深吸入一口凉气,闭了闭眼。
“那便一起去吧。”沈唯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等到了玉安楼,才发现林胥早就到了。
顾温凉先是将林胥介绍给秦衣竹与沈唯瞧了,才轻笑着道了声喜。
林胥清润的瞳孔也是闪过一丝喜意,直言今日请客的钱算他的。
一行人进了天字号包厢,里头布置奢华,地面上镶着细碎的金银闪闪发光,帷幔轻飘,门帘上的扣环叮当作响。
“我还从未进过这天字号包厢呢。”秦衣竹美目环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细看里头的布置都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顾温凉也是轻轻颔首:“我来了这么些次,也只这回,才进了这天字包厢。”
说话间,众人都落了座,沈徹听了她孩子气的惊叹不由沉沉发笑,揉了揉她的发丝,言语间尽是宠溺:“咱们自家的,日后全是你的。”
顾温凉一时之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待反应过来后才道:“玉安楼是禹王府的家业”
沈徹给她拨了一颗葡萄,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禹王府正经主子只咱们两个,玉安楼日后还要交到温凉手里头,如今多熟悉一些才好。”沈徹用帕子擦了手,凤眸里满满当当都是顾温凉的身影。
顾温凉噎了一下。
秦衣竹玉手托腮,明媚的杏瞳里满是艳羡,沈唯瞧了颇觉有些碍眼,她这是什么眼神
有什么好羡慕的玉安楼虽生意红火,但自己的盛名楼也不差啊,秦衣竹这女人眼睛怎么长的
另一头的林胥眸子渐渐暗了下来,心底的欢欣之意减少了不少,到底知晓自己的心思见不得光,也只好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能懂,情敌尤胜。
沈徹见了这一幕,唇边的笑意深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