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看着那个护身符许久,才接过,嗯了一声,“知道了。”
他这话说完便先往外大步走去,王珂便也跟着人的脚步出去。
早膳不是很丰盛,却很开胃,王珂替他布着菜,被晏琛拦了,他声仍很淡,“我与你说过,晏家没这个规矩,你无须这样。”
王珂却没听,仍是替他布着菜,一面是开了口,声很柔,“可我也与相公说过,这是我想要做的。”
晏琛收回了手,便也不管她,只快速用了些,便搁了筷子,与她说道,“我走了。”
他这话说完,果真抱着头盔站起身,一步未曾停留,往外走去。
王珂看着晏琛离去的背影,尚还夹着菜的手一顿,然后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良久,她才低了头,用起饭来。
而后几日,王珂果真不曾出门。或是下棋,或是莳花弄草,或是替晏琛做着鞋袜...
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王芝递信来的时候,王珂正在晏琛旧日练剑的地方,摆了棋案。
天已渐渐暖了,她穿着一身春日衫,跪坐在蒲团上...握着棋子,下棋。
丫头捧信而来,一面是开了口恭敬说道,“夫人,王家来信了。”
王珂正握着一颗黑棋,寻着生路,闻言便也只是嗯一声...
然后是轻轻一句,“念。”
丫头晓得她的习惯,便打开了信念道,统共意思不过是晓得晏琛走了,怕她在家无聊,便请了几个朋友,一道叙叙。
王珂没说话,她仍看着这副棋局,丫头也不敢打扰,便静静侯在一处。
等王珂抬头的时候,棋局已解了出来,她又看了一回,无误。
这才站起身,让人去备车,一面也往外处走去。
王珂到王家那处的时候,府里的丫头是先喊了声“六姑娘”,一面是低头与人说道,“晋阳公主也在,这会都在二夫人那处坐着。”
王珂嗯了一声,一面是往谢亭那处去,丫头瞧她来,一面是拘了礼,说道,“六姑娘来了。”
一面是打了帘子,请人进去。
王珂尚未走进屋子,便听得里头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她的面上也挂了几分笑,折了身子,走了进去。
赵妧正坐在对帘的那处,便先瞧了见,与王珂说道,“阿珂来得好慢,若是有酒,你该自罚三杯的。”
王珂也笑,与众人见了礼,才寻了个位置坐着。一面是与赵妧说道,“表姐说的在理,可惜我是个不能饮酒的,若用茶来代,难免有几分牛嚼牡丹...失了雅兴,也浪费了嫂嫂这边的好茶。”
谢亭闻言,也一笑,与王珂说道,“茶不过是寻常茶,你若要喝,再多也是有的。不过,你也不必理会她,她左右就是个闲不住的...先前你没来,我与你姑姑已被她闹了好一通。”
赵妧眼一横,方想说些什么,又瞧了瞧她的肚子,咽了回去,心里默念一句“有身孕的女人性子最是磨人”。
后头,也只是气哼哼的说了一句,“不与你辨。”
众人笑了开,王芝便与王珂说了话,“若不是丫头来报,我还不晓得,你如今是一个人在家,怎的不回王家来?”
王芝这话不曾带晏琛这个名,现下她们这个圈子,这名...总让人,有几分尴尬。
王珂接过丫头端来的热茶,轻轻笑了笑,“于我而言,在哪都是一样,不过都是闲来弄花、下棋而已。晏家清净,我也自在——若是归了家,只怕母亲又整日儿念叨,反倒没个功夫了。”
她这话说完,是掀了茶盖,饮下一口茶。
王芝便也不说这个茬了,她眼一瞧,她们三人如今都梳了妇人发髻...身子便往榻上靠去,摸着茶盏上的美人像,合了眼,叹了口气。
王珂便转眼看来,问了句,“姑姑为何叹气?”
王芝不语。
谢亭却开了口,她让丫头再拿一个软枕来,放在身后。一面是捏了颗青梅,开了口,“她呀,怕是思...这无边的春/色了。”
“□□?”
赵妧挨着塌,往窗外瞅去一眼,“不还是与往年一样。”
室内一阵轻笑,惹得赵妧又往外瞅去一眼,又看众人,带着几分疑惑,“不对?”
谢亭抿唇笑了笑,“赵小妧,你又傻了。”
她这话说完,也朝那窗外瞧去一眼,才又看向王芝。屋里无人,她说的也自在,“你姑姑她呀,是心里有人了。”
赵妧眼睁的很圆,像是很诧异一般,瞧了眼王芝,“姑姑,喜欢人?”
她这话说的十分诧异,面上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一叠儿问道,“是哪家的少年郎?竟入了我姑姑的慧眼里?”
王芝不说话。
赵妧看向谢亭。
谢亭只笑不说话,吃起青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