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在厨房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贺林轩凑到他耳边来,在他耳后花菱上啄了一下,看他倏然红了脸,瞪圆眼睛看自己,闷笑道:“若是不累,等会儿再陪我……嗯?”
他的眼神简直不能称之为暗示了。
可怜李文斌一届斯文书生,完全找不到话来回他。
再听他戏弄自己后笑得那般可恶,只能暗暗咬了咬唇,抬眸瞪了他一眼,也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赶紧走了。
却不知,这一眼的风情,让老大叔心跳破表,看着自己不安生的地方也是一阵的莫可奈何。
李文斌丢开贺林轩自己在院子里慢慢走着,过了好一阵,才平复了被惹出的脸热。
想到贺林轩,他不由骂了一声无赖。
听见自己笑出声来,李文斌后知后觉地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必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应是眉开眼笑。
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自从家逢巨变,自从阿父阿爹去世,他都快忘了曾几何时他也无忧无虑、肆意妄为。
生活在他心里上了几道锁,压下许多重量,可这一天一夜来,他竟像是将这些都抛开,浑身轻松。
不再是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明天要如何才能为兄长减轻负担,为儿子多攒一些银钱。
不再是每天装着满腹的心事醒来,重复着毫无改变的生活……
他又想起贺林轩说的话。
从未有人那样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他可以不必理会别人的眼光,不必强求自己为谁做什么,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做自己想做的。
他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心里的锁就像被敲开了一样,无法不去幻想贺林轩构建的美好。
他最想要的,莫过于让诺儿健康地长大。
多少个夜晚,他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只有看着襁褓里天真无知的孩子,看着诺儿一天天长大,他才有面对明天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