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开堂问罪,贺阿伯就去凑了个热闹,将县令被收押的情形看在眼里。
钦差大人至今还未离开东山县,正在县衙断县令这些年的卷宗里有几桩冤假错案,监牢里的犯人都得了重申的机会。
百姓们议论纷纷,林大夫也不能免俗。
只是平日里他无人谈心,这会儿见了李文斌这些话才不吐不快。
李文斌叹息:“他在公堂上拍了这么多年的惊堂木,办了多少糊涂官司。怕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跪在公堂之下,受人指点吧。”
东山县令好景不长的事,李文斌早在七月里就从贺林轩口中听说了。
——那日去府台拜会,他和何谚高平在书房里说了两个时辰的话,适才有了州牧大人让钦差私访的事。
何谚这些年近战东肃氏族、远攻南陵京官,分|身乏术,给了手底下的郡守很大的权利。
与府台离得远的乡镇,具体是什么情况都是郡守呈上的一纸述职上说的,未曾深究真伪。
而他的信任,到底是滋养了狼子野心。
如今他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整肃的动作可谓大刀阔斧。
尤其是东山县这位县令爷,头一个被撸了官帽子的就是他!
他原本还想故技重施,谁曾想要加税的话才放出去,后脚州牧大人的公文便张贴出来,收税的数目白纸黑字地写在榜上。
可把他的脸打了一个响亮。
微服私访的钦差在十里八乡走了一遭,他这些年私布政令,鱼肉乡里,受贿渎职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那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如此行径,可谓嚣张至极,不拿他开刀都对不起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