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武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我昨日在四方来贺听说,北地起了动乱。思来想去,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想来知会你们一声。”
“动乱?”
贺林轩怔了下,看向他。
李文武琢磨了下措辞,再道:“林轩,你不是也派人去北地摸过路子吗?”
“那边的旱情已经有所好转,往年也不过闹上一两回。可今年却闹得比前两年还厉害!听说,北齐的州牧府都被砸了,现在正联合北燕的州牧,一起上京告御状呢。”
李文斌皱眉,“他告的什么状?”
贺林轩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告御状是假,马前卒才是真的。”
李文武昨夜琢磨了一夜,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见他也有想法,忙追问道:“林轩,你此言何意?”
贺林轩正凝神看南边的信件,闻言随口道:
“早两天四方来贺的言册送到我手上,就有北地来的士子说,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食不知去向,百姓们一年到头就没吃着朝廷一粒米。
连着两三年都是如此情形,去年就有百姓开始吃草皮了……
阿兄,你难道不觉得他们说话的神态,语调,有些熟悉吗?”
四方言册,原本是贺林轩让人记录的聚贤堂和后院曲水流觞士子们的作品。打算到年底的时候整理成书,送到各位持牌贵宾的手上做冬礼用的。
后来察觉世道有变,贺林轩就让小二有意识地收集客人们的言论,汇总整理出来,制成两本四方言册。
一本对外,另一本则是东家自己看的。
读书人的消息总比寻常百姓来的更快,更深刻。
从他们的言论中,最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而信息的重要性,贺林轩比谁都清楚。
李文武却被问住了,“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