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和老兄说句实在话,我贺林轩不过一介微末的乡野粗人。”
“大梁,朝局,抑或是这天下,原本都与我无关。
只是上天垂怜,让我在这世间有了羁绊。我厌他所恶,恨他所恨,谁伤他分毫,我必定百倍奉还!”
贺林轩稍稍顿住,收起外溢的情绪,正色道:“远丰兄,你大可让二殿下放心,我和他的目标是一致的——让陈贼覆灭,让昏君不得善终!为此,我竭尽全力帮他,既是义不容辞,也是各取所需。”
闻言,何谚心中不无动容。
但回想陈氏一族近些年在南陵犯的罪过,却想不到李文斌这一桩应在哪个官司上。
他便直言道:“陈党作乱已久,这些年所犯罪行,所伤无辜枚不胜举。没想到你们也是受害者。不知可否告知内情,待我说与王爷,日后定为贵夫郎平反昭雪。”
贺林轩摇了摇头,说:“昭雪是我等所愿。不过,勉之和阿兄尚有自己的考量,眼下时机未到,这件事暂且不提吧。”
何谚见他们有所顾虑,并没有勉强,转而问道:“方才听林轩说自己是乡野粗人,这话我可不信。”
“不是我夸口。王爷所做之事凶险万分,自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又岂是一般粗人能看透的?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一环出了差错?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哈哈,这可就要问问远丰兄你自己了。”
贺林轩笑起来,面露揶揄。
何谚诧异,惊道:“问我?”
他将和贺林轩结交以来的所有事情仔细回想一番。
片刻后,微微睁大眼睛,他愕然道:“莫非,你们认得我师父?”
贺林轩笑着点头,“原本应该回渝阳养老的前翰林掌院学士,天下文儒之首,不顾年迈奔波北地。此等奇事,岂能不深思?”
何谚想到自己几次三番借着师父的名义向贺林轩讨诗书,不由扶额。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