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年关了,大家都变成了和气人。就是递奏折最勤快的,那个孜孜不倦地斥责贺林轩不成体统、在侯府里办小朝堂的张御史都消停了。
就是下朝的时候,很多人围着贺林轩,三句里有两句都在打探户部今年收了多少银米上来,国库到底是个什么数。
他们都想知道,贺林轩去年那一番大刀阔斧的动作,到底弄出了什么样的名堂。
贺林轩笑呵呵地和他们打太极,就是没有一句准话。
应付烦了,他干脆无赖地说一句:“我得回家陪我夫郎了,哎哟,这又有几个时辰没见着,我这心里头总没着落。”
一群人看着他,嘴角眼角都在抽动。
你从家里出来有三个时辰吗?还真敢说啊,敢有点靠谱点的借口吗?一天天的,搪塞他们也不换点新鲜的词儿,他们不要面子的啊?
就在众人腹诽的时候,有公公前来,说是陛下有请。
皇帝的面子却是不能不给的,贺林轩调转方向,和那公公一起离开了。
身后是几位大人的低声议论:“看贺大人春风得意,看来,来年咱们不愁没银子花用了。”
“哈哈,说不得能在年尾反将虞大人一军,这年,有些人可就过不好喽。”
“大人此言差矣,自从贺大人夫郎有了身孕,你看他哪天不是春风得意的?”
“就是啊,国朝天下在贺大人眼中,哪有他夫郎来得重要。”
“要是来年侯府再有喜事,怕是侯府都要换个牌匾,来个金啊銮啊什么的,免得百官走错地方喽。”
这就是两方站队的人马了,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走到一处眼刀子嘴刀子呼呼就朝对方使,乐此不疲。
每每这个时候,那些中立派也会驻足,也不避讳,看的还有滋有味的。
贺林轩回头看了一眼这场面,果然又吵起来了,不由摇了摇头。
到了御书房,天顺帝正在看他昨天递上来的折子,正是户部的年终总结。
天顺帝脸上不动声色,但看着那一窜一窜的数字,心里早就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