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凌非面色越来越阴沉。
景轩虽然生性温润,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都狠。如果景轩选择江时凝,他未必不会对他下死手。毕竟对他们这些古代皇室而言,没有现代道德束缚,杀人灭敌也是常事。
可是那又如何?
龙潭虎穴鸿门宴,他也必须得去!不仅要去,哪怕景轩派了几百人埋伏,修凌非也要单枪匹马的去,这才不负他身为老子的尊严。
轿车行驶了一段时间,最终停在一家私人会所旁边。
“老总,到了。”
修凌非下了轿车,前方已经有侍者迎了过来。
“修老板好,我们汪总等候多时了。”
修凌非冷着脸,他整了整自己的西服,便抬脚跟了上去。
景轩的会所和场景与那种金碧辉煌的富人会所不同,这里建筑得十分雅致,古色古香。进了里面还有一个露天小院,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有一池塘,里面盛开的荷花在月光之下美极了。如果古人显圣,估计也想坐在这庭院里吟诗一首。
侍者领着他穿过庭院长廊,更里面还有一幢两层的建筑。
“修老板,请您上二楼,我们汪总就在那里等您。”
侍者停步门外。
修凌非没多言,直接进门走向楼梯。
上了二楼之后目光又是开阔。整个二层大概两百平左右,所有物件和摆放方式都是按照古代来的,并且还十分讲究风水。没有一件现代产品,修凌非恍然梦回上一世。
“修老板。”就在这时,那清淡雅致的声音从屏风后响了起来,修凌非听到他说,“请来这边。”
修凌非目光微冷,缓缓地走向屏风。
屏风之后,他看到一白衫青年坐立于木桌之侧,桌子上白雾袅袅,这人长得就干净清澈,更被淡散去的白雾衬得仙姿秀逸。
初景轩正在烹茶。见着修凌非到了,他抬眼,嘴角微勾。
“修老板,坐。时间刚好。”
修凌非紧盯着初景轩,一时恍惚。
上一次见他时还是个少年,现在都这么大了。
他看起来和上一世的景渊差不多年纪,可是却与景渊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景渊像修凌非,手段狠辣,如一把破开乌云的利刃。景轩像江时凝,长大了竟然是这番清秀温雅的样子。
修凌非一时心情复杂。
他缓步走过来,坐在桌子对面,景轩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上。
“您来得很是时候,正好可以饮茶。”景轩拿起茶杯,目光带笑,“尝尝怎么样。”
修凌非倒是不怕景轩下毒,抿了一口。
的确好茶,好手艺。
就凭这个功夫,修凌非都能想象得到他当年死之后,有皇兄当靠山,初景轩这个亲王一定当得十分闲云野鹤自由自在。景渊人狠,但是对景轩的确不错。
修凌非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初景轩,初景轩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敬的样子,可他这幅做派,倒像是在宴请客人。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他不信初景轩对江时凝也这么客气。
修凌非目光暗了暗。
“初景轩,你称我为什么,修老板?”他沉声道。
景轩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修凌非,神情淡然。“自然是修老板。我倒是想问您,修总。你管我叫什么?”
修凌非冷笑。“汪沐泽?”
景轩默认。修凌非勃然大怒。
“混账,我是你父亲!”
景轩抬眸轻笑,“那我为什么不姓修呢?”
“你!”
修凌非深呼吸,重新冷静下来。
“初景轩,你也要像江时凝那样反了我吗?”他冷冷道,“如果你现在幡然悔悟,和我一起联手经商也不是不可以的。我上一世待你不薄,这世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景轩的目光也逐渐冷了下来。
“这就是我要说的,修老板。”景轩的手指轻轻地摩挲茶杯边缘,“既然重活一世,为何还要对轮回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放手。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再找母亲的麻烦了。”
“她是你的母亲,我怎么就不是你的父亲了?”修凌非怒道,“初景轩,你有没有良心,我上一世最宠爱你!如若你母妃和你哥哥不逼我将他立为太子,或许继承皇位的就是你了!”
听着他的话,初景轩的手指开始紧捏茶杯,用力得指尖泛白。最终,他的手指还是缓缓地松开了力道。
“你待我不薄?”景轩冷笑道,“当年你为了平息王贵妃的怒气,罚我母亲在雨夜中跪了一整晚,我去求你你却连门都不让我进,你那时对我爱在何处?”
“润和四十七年,皇子比试时二皇子故意阴了景渊,让他身受重伤,你却视而不见。我去找你理论你打了我一巴掌,你爱在何处?”
“景渊登基之后,你让一宫女故意在我兄弟二人之间挑拨离间,你死了都想让我们互相残杀,你爱过我?”
“到了如今,你竟然敢和我提宠爱二字?你的心又在哪里,我的好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