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岚是达达的班主任,而现在,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了,整个园子就剩下两个人。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放学快五十分钟了。
“老师,我爸爸一定会来接我的,你就再陪我一会儿吧,你弹琴给我听好吗?”达达倒是一点人不着急,奶声奶气话语听着像是撒娇,让人整个心都变软了,饶是肖清岚每天和小孩打交道,也没什么抵抗力。
“好吧,那老师就再陪你一会儿。”肖清岚笑着揉了揉达达的头,转身走到钢琴前面坐了下来。
动听的琴音从指间宣泄了出来,一阵风吹过,树影婆娑,夕阳暖暖透过树叶的间隙的照在地板上,形成各种形状的光斑,有种静谧的美好。
肖清岚不介意多陪达达一会儿,反正她今天下班之后也没有事。而且私心里,她十分的喜欢这个孩子。
达达很招喜欢了。张的像是年画里面走出来的娃娃,玉童子一般精致的五官,奶白色皮肤,琥珀色的眼睛大而明亮,十分的灵动。睫毛长而翘,让人羡慕,肖清岚一直想能不能放一根铅笔上去。
毫无疑问,这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孩子。
肖清岚看到达达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孩子有这么漂亮而精致的五官,那父母该有多漂亮和俊朗。母亲应该是个绝世大美人。
只是一个学期过去了,幼儿园和她一样好奇的老师们都没有见过苏知达的父母,来接送的一直是达达的舅爷。
而在两个月前,早晚来接送达达的人,变成了达达的爸爸。看起来二十出头,眉目俊朗的一个大帅哥,父子俩一样,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梨涡。每次早上一起出现在幼儿园门口都招来无数人的注目。
幼儿园的老师大都年纪不大,大部分都没有生孩子,一直和小孩接触着,性格也就比较的活泼。
苏知达第一天来上学的时候,其他班的老师都跑来看,午休的时候这个抱抱那个抱抱,大家都喜欢这个洋娃娃般的小孩。达达属于那种老师省心的类型,家长把他送进幼儿园离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哭过,上课安静的坐在教室里也不闹,这样就让人更加喜欢了。
其他班的老师都羡慕肖清岚是达达的班主任,只恨不得和她换。
达达曾经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无数遍的解释自己的性别。
不管是老师和家长看到了达达,都会驻足,然后接着会说,“这小女孩长得真漂亮,好可爱。”
“我是男孩子。”一般这样的情况,达达会擦擦才印上去的口水,或者扒一扒被揉乱的头发,软糯的声音不急不忙的反驳道。
执拗而又淡定的解释,不急不缓,颇有大家之风。由此可见平时小家伙平时没少解释过自己的性别。
三岁多的孩子,本来性别的界限就不明显,很大一部分是靠衣服来区分,达达虽然不穿裙子,但是平时的衣服颜色也比较的温馨,一眼睛大而灵动。也难怪十个里面有八个会认为他是女孩,而剩下的那两个,还在男女之间摇摆不定。
一曲奏完,肖岚回过头,想了想问:“为什么每次都是你爸爸来接达达,妈妈怎么不来?”
幼儿园昨天的画画课,达达画得很好,却不切题,题目是‘我和爸爸妈妈’达达只画了他自己和爸爸。
“妈妈,我妈妈……”达达话没有说完,苏钧推门进来,气息还有些喘,额头上有薄汗,他一把把自己儿子抱了起来,“对不起,爸爸有事耽搁了,来晚了。”
达达用手帮爸爸擦了擦汗,“爸爸你可算来了。”
苏钧回头又对坐在钢琴前面的肖清岚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达达很听话。”肖清岚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微微有些不自然,这么好看的男人还真是少见,特别是在石溪镇这个小地方。
苏钧低头对怀里的人说,“达达,和老师说再见,咱们回家。”
“老师再见。”达达挥了挥手。
“明天见。”肖清岚站起来,和父子俩告别。
苏钧抱着达达出了幼儿园,“儿子,今天晚上咱们去你的舅爷家吃饭。”
“我知道啊,爸爸你昨天说过了,今天是舅爷的生日。”
苏钧笑笑,又问自己儿子,“今天在教室有没有等急了?”
“才没有,我知道爸爸一定会来的,我最勇敢了。”苏知达咯咯的笑,往苏钧的脖子里钻,鼻息扑在苏钧的脖子上,有些痒痒。
苏钧一怔,把怀里的儿子抱得更紧,两个人消失在了街尾的转角。
苏钧进了门,把怀里的达达放在地上,他擦了擦汗,现在虽然已经七月了,天气还是有些热,抱着达达这么一路下来,自然就出了些汗。
达达刚落地地就往前面奔去,“舅爷,我好想你,生日快乐。”
肖远山很吃这一套,顺势把达达抱了起来,“舅爷也想你,好像又重了点儿,看来最近在认真吃饭,就你嘴甜会哄人。”
达达眼睛转了转,小算盘打得响亮,又说,“那舅爷过生日,今天有没有蛋糕吃?”
“当然有,你个小馋虫,不是来给舅爷过生日是来吃蛋糕的吧。”
达达的小心思被拆穿了,一点儿也不慌张,“我就是来给舅爷过生日的,祝舅爷越来越年轻,达达最喜欢你了。”说完‘吧唧’在肖远山的脸上亲了一口。
肖远山被怀里的人逗得合不拢嘴,用胡子去蹭达达的脸,两个人笑成一团。
李梅站在二楼都听到了笑声,她边解下围裙,边走到楼梯口大声招呼,“饭好了,你倒是让苏钧和达达带上来吃饭啊,别一直杵在楼下。”
三个人听了招呼这才上了楼。所有的人围着圆桌坐了下来,达达坐下够不着桌子,所以被苏钧抱在腿上。
围着桌子坐着的还有肖远山的儿子和儿媳妇,李勇和陈双花。
肖远山当年和李梅结婚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是倒插门,所以儿子李勇和妻子姓。
苏钧读初中的时候,曾经在舅舅家住了三年,感情自然不同。苏钧和感激自己的舅舅和舅母,要不是他们,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事情。
他一直把舅舅舅母当初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苏钧的母亲和父亲在他五岁就离婚了,当时信誓旦旦争夺抚养权,说要一辈子照顾他的父亲苏应声,在继母进门之后就变了。
陈乏可烂,大概和每个前妻的子女被继母排挤的故事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