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都说了,谁会要我这样的啊。”
“这你不用管,人选我会去找,咱们不图人家钱不钱的,人好就可以了。年纪大点也没什么,真心实意对你好最重要。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找了人过来,你可别找借口别去。你这两天多睡会儿,阳阳就跟我睡,睡足了精神好人才漂亮。我女儿虽然过三十了,打扮打扮说二十五绝对有人信。你这么漂亮都嫁不出去,那些歪瓜裂枣还有戏吗?女儿,咱要对自己有信心!”
严母说了这么一通后,直接伸手抱起阳阳出门上去了。留下严幼微一个人拿着梳子直发愣。不过老妈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其实找个男人再嫁不失为一条了的出路。如果她再婚了,就不是单亲妈妈了,家庭完整的话打抚养权官司很占先的。再说她要是不跟曾子牧再看上关系,曾致权就不会再找她麻烦,说不定也就不查阳阳的身世了。
只是她对有没有人愿意娶自己这个事情,持否定消极的态度。
可事实证明,她真是小看她妈的能力和手段了。她不过答应相亲才三天,老妈就把对象的电话给她弄来了。
而且这男的不是什么矮穷挫,年纪比严幼微大一岁,从没结过婚。目前在一家会计事务所上班,年薪七七八八加起来大概有小二十万。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要跟她相亲,严幼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她还是去了。再糟糕也比不过现在的状况了,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就当交个朋友也好。
他们相亲的地方约在一家酒店的西餐厅,那地方规格不算差,对方主动约在那里,倒显得很有诚意。这样一来反倒更让严幼微好奇了,这个据说叫吴楚的男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相亲那一天,严幼微打扮一番后就出门了。如今都快过年了,街上节日气氛相当浓厚。严幼微不由得也被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了,一路去的路上一直带着笑容。
所以当她在吴楚对面坐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相当好。淡而精致的妆容配上刚烫染过的长发,撇开严幼微有过孩子这一事实,她实在可以算得上是相亲男们眼中上品的女人了。
吴楚看到她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笑道:“严小姐今天好漂亮。”
面对这种恭维,严幼微只能抱以微微一笑。她熟练地抖开餐巾铺在桌上,刚想伸手去拿水喝,抬头却一眼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推开餐厅大门走了进来。
她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一时竟忘了放下来。
十几米外的曾子牧几乎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严幼微,连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全都尽收眼底。
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相亲?这女人真是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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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曾子牧的那一刻,严幼微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虚得很,被前夫撞见跟别的男人约会什么的,实在是太尴尬了。更何况不久前她还和这个男人滚过床单,怎么想都觉得有罪恶感。她一下子就将自己划到了坏女人的行列里了。
她琢磨着曾子牧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会高傲地走上前来,故作潇洒地和她打招呼?还是会不留情面地刺刺这个叫吴楚的男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曾子牧在吴楚面前都有傲视对方的资本啊。
但严幼微最近猜谜总是猜不中结尾。她想的那些事情都没发生。曾子牧只淡淡看她一眼,然后就收回目光径直朝里走去。走在他前面的侍应生直接把他往楼上领,显然他是贵客,是不会坐在楼下大堂里的。
严幼微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跟着他的身影移动,一直到曾子牧消失在楼梯口,她才转回头来,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
这时候吴楚开口了:“刚刚那是曾子牧。”
他用的是肯定句式,严幼微不由好奇:“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他和我一届的,我们一个大学出来的,不过专业不同。他从前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想没人会不认识他吧。”
“什么,你跟他一所大学?”
“当然。”吴楚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所以严小姐,我们也是校友。你不记得我了吗?”
严幼微终于发现自己猜对了一回。这个吴楚答应和她相亲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她今天来倒不是真的想跟人谈恋爱,很大原因还是好奇心在作祟。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个吴楚居然是她的学长,从前两人念一所大学。很显然他认识自己,可她却想不起他来了。
“那个,你认识吗?我们从前在学校见过?”
“见过不止一回。我跟曾子牧在球场上打球的时候,你经常帮他去买水。当时我们一起打球的人就总在议论,说你们俩应该是一对吧。可你后来跟别人谈恋爱去了,我就觉得这世界太玄幻了。”
“等等,请不要乱下定义好吗?我给曾子牧买水不代表我们在恋爱。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认识时间比较长罢了。”
“啧啧。”吴楚笑得有些坏,“白瞎了那些水。”
严幼微本来已经在翻菜单了,听到这话又把菜单放了下来:“吴先生,所以你今天来跟我见面是有目的的?是想看看我这个当年不识货的女人如今过得怎么样了,然后回去跟你当年那些队友扯八卦吗?”
“不是,我是来跟你相亲的。”
“相亲,你对我了解吗?你知道我有一个快三岁的儿子吗?”
“我当然知道。介绍人都跟我说了。你现在在电视台当记者,感觉应该很忙的样子。”
“确实很忙。今天是我难得有空。所以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因为我可能很少有时间能跟你约会。”
吴楚没接话,而是叫来了侍应生先点了菜。严幼微也跟着一道点了主食,然后她就一直闷着头喝水不说话。
吴楚倒是很自然:“看起来,对这场相亲不认真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学妹。”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相亲?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要不然你条件不错,何必找个离婚带孩子的。”
“这还怀疑到我的生理健康了。得,改天我去做体检,回头拿报告给你看。”
“吴楚……”严幼微的语气有些无奈。
“严幼微,我是真心喜欢你才来和你相亲的。当年你老在球场附近晃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只不过当时碍于你是曾子牧的女人没好意思下手。现在听说你离婚了,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怎么,喜欢一个人十几年有错吗,不应该吗?”
她这是碰上情种的节奏了吗?严幼微直觉自己不会这么好运。可看吴楚的表情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颇有些无奈:“真的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不可以吗?你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啊,现在也没变丑,还多了点成熟女人的韵味。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我就不能痴情一回吗?”
严幼微彻底无语。她真没想到人生中第一回相亲会碰到这样的“极品”。这个极品不含贬义色彩,倒也说不上有多褒义。
总之那天她被吴楚缠着聊了三个小时,从大学时代的生活谈起,方方面面事无俱细。吴楚是个挺能侃的人,把自己过往的事情交代了个底朝天。他说自己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不过后来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