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晋扬越说越起劲,正要滔滔不绝发表自己的看法,就被曾子牧直接打断:“有电话进来,你先等一等。”
孙晋扬拿着电话等了大概一分钟,就又听到曾子牧的声音:“晋扬,我现在没时间听你细说这个事情。阳阳不见了,我正要去红塔镇,这个事情你继续给我查,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这个人查出来。他的照片你可以问整形医院去拿,医生可能会保留整形后的照片。如果恢复得好,更有可能拍照甚至拿来当广告。”
曾子牧对着蓝牙接收器快速地讲着自己的看法,话音刚落他就来了个大转弯,直接拐上了去城郊红塔镇的公路。
孙晋扬刚想称赞表哥思路清晰反应敏捷,结果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大叫起来:“什么,阳阳不见了?”
他还想追问两句,曾子牧那里却没了声音,只剩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平时一向没个正经的孙晋扬,突然也变得紧张起来。
曾子牧现在完全没心思去跟表弟扯什么照片男主角的事情,阳阳的命如今比什么都重要。他才刚刚要开始新生活,妻子儿子一个不少,三口之家的美满生活正在前方等着他,可美梦才做到一半居然就有人要打破他。曾子牧骨子里少见的自负终于露了出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管理一家跨国企业的董事长,有人居然敢动他的人,显然很不给他面子。所以虽然明知此行有一定的危险,他还是要去红塔镇看个究竟。他刚刚到手下人打来的电话,说发现那辆牌照的校车在红塔镇出现过,似乎一路沿途北上。
曾子牧知道这个消息既高兴又有些兴奋,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或许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陷害他谋杀他的人就要露出真面目了。
那个拍照片视频害他离婚的人,那个设计了星海酒店爆炸案的人,那个在高速公路上企图谋杀他的人,或许都是同一个人。找到他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也是时候会会那个人了。
但他也不会盲目行事,自己开车前往的同时他也没忘在刚才的电话里告诉下属立即招呼人一起赶往红塔镇。
男人身体里特有的冒险因子正在慢慢复苏,曾子牧极力想要克制又有些克制不住,最后还是默念了几遍阳阳的名字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沿着公路一路向北,往红塔镇的方向开。这个地方跟当初叶司带吴楚来的小镇有点像,都是城乡结合部,水田多人烟少,一进入这种四周空旷的地方曾子牧立马就变得谨慎起来。
他降低了车速,关上了车窗,左右两边寻找着可能是线索的东西。在高低不平的泥地里开了约莫十几分钟后,他眼睛一闪,看到不远处的泥路上似乎停着一辆大巴。那泥路很窄,只够一辆车通行,两边都是杂草,四周也没有人烟。
荒郊野地出现这么一辆车实在有些可疑,曾子牧也立即下车,只是绕了一大段路,从另一个方向上那条泥路,直接把车开到了大巴的车头位置。然后他就坐在车里等,同时锁住车门,以防有人搞突然袭击。他想等手下那些人一起来了之后再去查看,趁这个空当他拿出手机来想给警察打个电话。
结果这个破地方手机信号实在太弱,打了几遍都没接通。曾子牧想启动车子换个信号强点的地方再打,却突然看见那辆大巴车里一个女人冲到前头,拼命拍打个玻璃向他求救。
如果这个女人曾子牧不认识的话,他一定以为这是一个骗局。但偏偏这个女人他认识,她是阳阳班里的老师,姓庄,曾子牧去接阳阳的时候见过她几次。
因为这个庄老师,曾子牧犯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在想到阳阳也可能在车上,甚至在密闭的车厢里会有危险的时候,曾子牧终于难得不冷静了一回。他毫不犹豫跳下车来,跑到大巴车的车门边上,想要寻找突破口。
庄老师一脸惊恐地大叫着,看到有人来救拍玻璃的声音就更响了。曾子牧伸手去敲那玻璃,刚寻思着车上有没有利器可以敲碎玻璃。就在这个时候他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有人朝他冲了过来。
他本能地想要避开,但毕竟不是格斗高手,微微一侧身后并没有完全避开猛烈地攻击。一个重物狠狠地砸在他脖颈处,因为他的侧身角度有些偏差,打完他后那东西又滑到了大巴车身上,直接把车身砸出个大窟窿。
曾子牧昏倒之前只看到了那个窟窿,随即他两眼一黑,被巨大的疼痛包围,又很快失去了意识。
倒下后的曾子牧很快就被人抬进自己的车里,然后一个从头到尾一身黑的男人上了驾驶座,开车扬长而去。至于大巴车和庄老师则依旧留在原地,任凭她怎么喊破喉咙都没有人听见。
也正因为庄老师的缘故,曾子牧失踪这件事情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根本没有人意识到。等在幼儿园心急如焚的家长们在细历了十多个小时的煎熬后,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孩子。
当那辆失踪已久的校车重新回到大家的视线里时,整个幼儿园的人都沸腾了。家长们一拥而上寻找自己的孩子,一把搂进怀里眼泪鼻涕一大把。有几个情绪激动的奶奶们甚至嚎啕大哭,让原本情绪已经冷静下来的孩子们又重新陷入了恐惧之中。
严幼微死死抱着阳阳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到最后还是阳阳受不了了,小声抗议道:“妈妈你抱疼我了,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