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夜魅:“……”看着好像很疼的样子。
傻骡子一声凄厉的‘昂’然后开始‘嗯嗯嗯嗯……’,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四人眼睁睁地看着它挣扎了半响,愣是没有能起来。
“主子,我们要帮它一把吗?”
殷昊转头看了眼身后侧的药铺,点了点头。
傻骡子最终站了起来,不过……站的有些颤巍巍,全不若刚才那般坚定、挺拔。
骡子‘乖巧’地被夜影和夜魅牵走之后,殷昊回头看了眼沈奕轩,轻咳了一声,“总算送走了。”
沈奕轩点了点头,“对啊,早走晚走都得走,还不如刚才吃点儿东西就直接走呢,也不用受后头那些罪了。”
“……诶,叶清浅她们怎么还没出来啊?”
“你还真想在这里等着她们出来,然后跟踪她们到家?”
“不然呢?”
沈奕轩朝着夜影和夜魅牵着骡子离开的方向指了指,“冯家铺子……既然叶姑娘能把她的骡子寄养在那里,自然和那里的管事相熟。你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到时候去那儿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叶清浅那个表哥究竟是什么病症,要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们一个都不知道,与其在这儿不知时限地空等,不如随后去打听。
殷昊自然知道,沈奕轩说的是对的,“这话,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他就跟着夜影和夜魅一块儿去冯家铺子了。
“沈二公子,咱们现在还是回客栈好好说说话吧。”
两人回了客栈,各自倒了杯水喝。
沈奕轩放下杯子之后,直言问道,“说说吧,为什么那位叶姑娘会把你误认为我?”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殷昊犹豫了下,还是把在崖下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下,“当时我一醒过来,就看到她……她问我是不是姓沈,我弄不清她的目的,看你也还昏着,就认了下来……”
“……你怕我有危险?你那三脚猫功夫,也不比我安全多少吧?”
“就算我武艺不好,可我身边不是还有夜影和夜魅吗?再说了,她都默认我是沈奕轩了,要是我这会儿跟她说我不是,她觉得我骗了她,或者误会我看出了她的破绽,按兵不动了,那怎么办?”
“……所以,你让她把骡子寄养在我家,想和她多接触的原因,是为了寻出她的目的或者破绽?”不是因为心仪她?
“不然呢?她知道你的名字,却不知道你的容貌,这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吗?所以啊,我觉得呢,我们还是维持现状,让她以为我是你……”
“她还脱口叫过我的名字?”沈奕轩听到这里,真的觉得十分惊讶,现在已经不是他认不认识她的问题了,而是她怎么会是这样认识他的,知道名字,却不知道容貌。他要是个名门闺秀还好说,出门不是坐马车,就是纱巾、帷帽掩面的,可他是个男子……
思索了一阵子之后,沈奕轩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殷昊。他笑了笑,而后道:“这事,真是十分奇怪,就好像……她提前知道了有一个叫沈奕轩的人会在那个时候落下那个悬崖,然后等在那里一样。”
听到沈奕轩这么说之后,殷昊本来茫然的神情了有明显的变化,他先是一惊,而后避开了沈奕轩注视他的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提前知晓……这四个字,似乎也适用于他。沈奕轩这话,明显是别有深意的试探。
殷昊有一瞬间的慌张,而后脑中灵光一闪,他之所以硬是赖上沈奕轩,是知道他这回出京有落崖之危,那么叶清浅呢?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是和那些个逼他和沈奕轩落崖的人是一伙儿的呢,还是……和他一样,是重新来这人世走一遭的人?
第28章 梦境
想到第二种可能性的时候,殷昊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都难以置信,恍然若梦了许久。重活一遍这样离奇的事情,殷昊怎么样都不愿相信,发生在他身上之后,还能同时发生在另一个他认识的人身上。
至于第一种可能性,殷昊回想了一下叶清浅的模样和作为,感觉比第二种还要更不可能些,除非,她真是个十分擅长伪装和演戏的女子。
那么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呢?叶清浅怎么会如沈奕轩说的那般,好似提前知道他要落崖的这件事?
“你想什么呢?想的这样认真?”殷昊努力思索了半响,才刚有些了头绪,就被坐在身边的沈奕轩拍了一下肩头。
殷昊一惊,回过了神来,“我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你的事情……叶清浅是从方大夫那里得知的。”
“方大夫?”殷昊提起方大夫的时候,沈奕轩脑中出现的不是‘方大夫’这个人,而是他和殷昊在她那药铺之中的场景,殷昊‘亲’他的那一幕,沈奕轩打了个冷颤,挪开了和殷昊对视的目光。
殷昊却并未发现沈奕轩的不妥,只以为沈奕轩不明白他的意思,自顾自地解释道,“嗯,叶清浅的表哥不是在方大夫那里看病的吗?方大夫……我觉得她和害咱们落崖的那些人有些关联。会不会是叶清浅跟着她的表哥一块儿去方大夫那里看诊的时候,方大夫中途离开和那些人有了什么联系,说起了你。然后叶清浅的表哥久久等不到暂时离开的方大夫,犯了病,叶清浅着急去寻方大夫,寻到的时候刚巧听到了方大夫和那些人的对话……”
听殷昊描绘他脑中猜测到的场景,沈奕轩不知道该笑呢,还是该点头,虽然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你不是说了吗?叶姑娘并不认识我。一个弱女子,会为了一个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人,以身犯险吗?她就不怕我其实是个坏人?她就不怕她来‘救’我的时候遇上方大夫他们?你觉得叶姑娘看起来像个行侠仗义的女侠吗?便是真的意外得知了什么,要做的应该也是装作没有听见,明哲保身吧?”
本来呢,殷昊越说越起劲,几乎都有种他当时也在场看到了一切的错觉,沈奕轩的这一番话,却似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因为沈奕轩说的,好似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就说他吧,要不是和沈奕轩情同兄弟,他怎么会和他一道赴险?毕竟这世上,多了谁不多,少了谁其实也不少。
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又再倒了杯,又一口闷……在殷昊喝第六杯水的时候,沈奕轩伸手盖住了杯口,“你要是饿了,咱们就让小二的送点儿吃的上来就是,光喝水能喝饱吗?”
按理来说,殷昊是该喝酒壮胆的,不过他酒量不行,怕壮胆不成,反而酒后吐了真言,就只能喝水壮胆了。不过很显然……没有太大的效果。
深吸了几口气,殷昊开了口,“我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见殷昊表情认真,似要说什么很重要的话,沈奕轩也收敛了脸上刚才的调侃之意,“嗯,你说,我在听。”
“或许叶清浅,是想证实什么。证实……那出现在梦境之中的场景,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说到这里,殷昊话音一顿,桌下的手狠狠地握紧了拳头,而后继续仿若漫不经心地说,“就像我一样。”
说实话,若不是殷昊说话的时候表情认真,在听到‘梦境之中的场景’的时候,沈奕轩就已经想要笑出声来了,梦到他出事儿?这个好像比蹲在方大夫窗户底下听到了有人要害他还要不可信。也亏得殷昊能想得出来。
但是很快,沈奕轩硬生生忍住的嘴角的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愕。沈奕轩有些不可置信,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殷昊说了什么?还是他误解了殷昊所要说的意思。
如果把殷昊的话连在一起听的话……
“你,你是说,你梦到了我出事的场景?”
“嗯。梦到了。”殷昊回答的很是干脆,就好像确有其事一般。见沈奕轩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殷昊继续说着,口气么,又恢复了他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可不就是梦见了吗?梦见你像个肚皮朝天的青蛙一样,仰天‘啪’地一下……掉悬崖底下了。”
本来听得有些认真的沈奕轩,在听到殷昊的形容之后,撇开了脸。
“那你怎么知道,我掉落的就是城外的那个悬崖呢?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