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子妃必须帮您解决婚事,您明白吗?”郑婵道。
如果世子妃不做,其他人不说,晋王首先会问责她是否苛待他的孙女。
沈朝元点点头,“不要紧,那我就给她一个不成亲的理由。”
郑婵有些糊涂了。
且不说沈朝元为何如此抗拒成亲,她有什么理由能说服世子妃?
在世子妃心中,自然是她的名声最要紧,什么理由能让世子妃答应搁置晚辈的婚事?
郑婵这倒愿意听一听了。
沈朝元道:“找大夫的事情,你继续做,补血的方子,我愿意吃,可是你要告诉世子妃,我的病情不乐观,在有机会的时候,你去告诉她我可能真的是石女,让她千万不能够帮我谈婚事,否则,把一个石女嫁去别人家,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吧?有这个理由,她一定能说服我祖父。”
郑婵懵了,她想了半天才想清楚沈朝元的意思。
不是沈朝元说的话有多难理解,而是她不愿意相信沈朝元会如此疯狂。
“您打算装成石女?”
“如果我运气不好,也许不用装。”
“您不会的!”
“那我装一装,也未尝不可呀。”沈朝元笑着说。
“可是,您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成亲,就这么简单。”沈朝元把四本书交给她,“这书你拿出府扔了吧。”
她深深叹了口气,向后倒在椅子上。郑婵茫然地看着她的侧脸,直到沈朝元又一次摆摆手,她才缓缓走出书房。
☆、设陷
“你别总把我当傻子,就算我真的是,你也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在郑婵离开时,沈朝元自言自语。
郑婵略微顿步,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清,她停了一下便快步离去,带着那四本书。
沈朝元抬起右手看了一会儿,老太医的手法很不错,包扎得好看,敷完药她也不痛了。
逞一时之气真是要不得。
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去那场晚宴,可这次跟郑婵聊完,她的心情又好了,可惜她的右手已经受伤,别说弹琴了,连碰其他东西也得小心,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得靠左手来维生了。幸好,这正月园里不缺帮忙的人。
沈朝元举着空置的右手,每一天都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书。
她想,就算以后离开晋王府,她也要记得带走这个摇椅。
京城里最近流行的话本多是悲剧,沈朝元中招多次,暂时放弃了看话本的爱好。她转而喜欢上绘画,虽然只能用左手握着笔,在青宁青薇为她铺好的宣纸上写鬼画符,如果画艺夫子在这看到她的作品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但沈朝元才不会把自己的画拿去给徐绘花鉴赏呢,那叫自取其辱。
她愿做小湖,可有人偏不肯让她风平浪静。
……
五月初四这日,有客到访。
沈朝元还以为自己听错,“有人来找我?”
说笑呢吧,她在京城里哪有什么朋友?
“县主,那位说是来探病的,她听说您去不了安国侯府,深感可惜。”青宁小心翼翼地说。
沈朝元搁下笔,“郑婵姑姑知道吗?她认不认识?”
“她今天出府去了。”青宁道。
“来通知你的人呢?有没有说她是谁?”沈朝元道。
“是燕王府家的郡主。”青宁道。
沈朝元想起来了。
她点点头,“我是认识,好,你去通报再一起接她来吧,我想她是第一次来这。”
青宁依言离去。
不久,她便领着一队人回来了,上门探访的这位随身浩浩荡荡好大一支队伍,身边四个侍女左右两两站定,和沈朝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其余人等呈一列跟在她身后,令沈朝元不禁联想起了某种虫子——蜻蜓。
“我听说您右手受了伤,哎呀!”沈朝亚说完到了近前,一眼便看到沈朝元包成白粽子的手,顿时惊呼一声,捂住小嘴,“您这伤势不轻呀,怪不得不能出门,是得静养,快快快坐下。”来拉着沈朝元的左臂在院子里的石凳那落座。
沈朝元干笑了两声,依旧不懂沈朝亚来是何故。
她和沈朝亚并未亲密到可以互相作客的关系,更别说沈朝亚也不是会心疼人那种性格了。
沈朝亚来此肯定另有所图,问题是,她还看不出沈朝亚来这所图为何。
在二人坐下后,青薇端上点心和茶。
沈朝亚一脸笑意,“我还没有吃过晋国风味的东西呢,倒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