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客人在听到晋王愤怒的吼声后终于有所收敛,寂静片刻,便纷纷来向世子妃告辞。
但是,任何挽回都没有用处。
今日之后,晋王的新孙女将成为晋王府永远的笑话,这样的闹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棠国战败
回燕王府的马车上,沈朝亚对常玉说:“你玩得太大了!”
言语中像是警告,脸上却充满笑意。
常玉懂她,明白沈朝亚不是真觉得她做得过分,只是一句找补善良的警告而已。
她配合地说:“郡主真是好心,不过,奴婢做得并不过分。”
“你到底干了什么?”
“奴婢只是换了最后的祝辞而已,正常人只要念了都知道那文章不对劲,偏偏这个傻子非得往下念。那个桃花倒是没说谎,看来,这涪陵县主果真是个蠢货。现在,最生气的肯定是陛下和晋王殿下了,竟然被这个傻子骗得团团转。”
沈朝亚还想说点冠冕堂皇的话,不过心里实在太高兴,终于没忍住笑了,“真有意思!”
常玉微微一笑,“能让郡主高兴最好。”
二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掀开了帘子。
沈朝亚张口欲骂,却发现揭帘子的人是叶律歆,赶紧忍住,“表哥?”
常玉低下头:“表少爷。”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朝亚小心翼翼地问。
叶律歆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我刚来,我能跟你一起坐吗?”
“那你快上来吧。”沈朝亚伸手去拉他。
叶律歆摆摆手,躲避她的手,自己爬进了车厢,他之前是骑在马上的。
见叶律歆躲开自己的手,沈朝亚有些失落,又有些担心。
叶律歆解释道:“我比你重,怕把你扯下去。”
沈朝亚这才笑了,“不会的,表哥你最能掌握分寸。”
叶律歆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总盯着我看?”沈朝亚羞涩地问。
“我想看看你的脸。”叶律歆笑吟吟地说,嘴角僵硬地向上挑,像是真的在笑似的。
……
晋王脸色难看地离开了家庙,甚至不在乎有些客人还在,他无心去应酬,他觉得每一个人都看着他的背影发出嘲笑。丢脸的不止是沈朝元,那是他孙女,丢脸的人是他!随着年纪渐长,他的腿脚渐渐不便,但他的身体还很健康。
他偶尔拄着拐杖,只是稍微借一点力,但今天他离开时却必须将大部分身体倚在拐杖上。
返回住所,晋王进入书房里坐下。
不久,世子匆匆地跑进了书房。
“她人呢?”晋王问。
世子一进门就伏倒在地上,低着头回答他:“已经派人送她回去了。”
“把她给我看好了,不要让她随便跑出来!”晋王怒气冲冲地吼道。
世子的头垂得更低了:“辛安已经安排人去了。”
辛安便是世子妃姜氏的名字。
“你们……你……唉!”晋王用力砸了几下拐杖,气得说不出话。他想指着儿子骂几句,可又说不出口,派人去丰城寻找长子之女这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文思在丰城找到沈朝元并传回消息,他才告诉三子和媳妇,让他们准备迎接侄女回来。
平心而论,世子和世子妃并没有错,在沈朝元回来后一直对她很好,遵守了他的命令。
是他瞎了眼,把鱼目认成珍珠!
“那经义课上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佘夫子也常常在我面前夸她,难道他也骗我?”晋王道。
世子小声说:“也许今天人太多,元娘第一次经历这么大场面,所以一时失言。”
“她是失言吗?经义课上屡屡受到夸奖,竟然连一首悼亡诗也认不出来?”晋王吼道。
世子不敢再说了。
“亏我还觉得她像……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晋王摇了摇头。
世子忍不住说:“其实她读书不够好也没关系,她琴艺很厉害,这是叶公子亲口夸的。”
是啊,这也曾经是最让晋王觉得长脸的消息,但现在统统都是他心中的耻辱。
“胡说八道!这多半又是谁帮她圆谎,连诗都不懂,还懂琴?”晋王皱眉说道。
世子问:“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