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竟敢污蔑我表哥!”沈朝亚大吼一声,本能地指着杨柳,“常玉,给我掌嘴!”
“是!”即便是此刻,常玉依旧顺从了沈朝亚的命令,朝着杨柳扑过去。
老实说,以她高挑的身板冲向杨柳这颗小豆芽,杨柳还真有点怵。
但一道黑影迅猛地飞过,常玉惨叫一声便捂住右手跪倒在了地上。
文思默默地走过去,将跌落在地上的锤子捡起来,回到沈朝元身后。
杨柳朝他点点头,文思报以一笑。
“您不如仔细想想,开淮是安国侯府的侍女,我家殿下怎么能将他们的人带走呢?自然是叶公子亲自上门奉送的。”杨柳继续说下去,“是他亲自替我家殿下询问了开淮,然后将她交给我们,他亲口说的,如何处置令我们自便。至于您,虽然他没提起,不过,谁都想得到您身边区区一个侍女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哪有这么大的仇恨?”
沈朝亚握紧拳头,浑身颤抖。
她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杨柳说的那三个字。
您表哥。
您表哥。
您表哥。
难道那天表哥真的听见了她和常玉说的话?
可是,表哥为什么不替她隐瞒,反而全部告诉沈朝元?
对了!
沈朝亚茫然地看着沈朝元,想起,她会琴。
就因为她会弹琴?
沈朝亚失笑。
“她不说话,怎么办?”杨柳回头问沈朝元。
她虽然敢质问沈朝亚,但也没胆子真上前动她,只好回头向沈朝元求教。
沈朝元扭头问文思:“你带来的人多久能把这个院子砸了?”
文思虚心求教:“您想砸成什么样子?”
“夷为平地那种。”
“那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带来的工具不够,只有锤子,他们力气大,但这些院墙也挺高的。”文思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那就尽快吧,能在墙上砸出几个大洞也行。”沈朝元仔细研究了一下院子里各个房屋,指着其中最大的正屋说,“那里应该是陈留郡主的卧房吧?等下你带人进去,其他也就算了,那栋屋子是一定要铲平的。”
难得进来一次,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沈朝元坚决要做到复仇务尽。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呢?
见沈朝亚还在发呆,沈朝元便做总结:“继续砸。”
“是。”文思拱手答应,走开去监工了。
沈朝亚回过神。
她必须回过神了。
“住手!”她发话,但没有人搭理她。
她只能对沈朝元说:“叫你的人停下!”
沈朝元也并不想搭理她。
“你在干什么?你的奴婢不是说你们来这讲道理的吗?这就是你的道理?”沈朝亚吼道。
“嗯……”沈朝元点点头,“嗯。”
“你!”
“快一点。”沈朝元催促文思,“回家前总得把那栋房子拆了吧?”
沈朝亚红了眼,气的。
“你疯了吗?我只不过是叫人换了一份祝辞而已,让你和亲的人是你祖父又不是我!你凭什么把账算在我的头上?”沈朝亚故意大喊大叫,可是她期待的救兵侍卫依然没有从天而降。院子里只有沈朝元带来这几十人辛辛苦苦砸墙的喊声。
沈朝元伸出手。
文思一直看着她,见状便问:“您要他们停下吗?”
“继续砸。让他们别喊了,小声点。”沈朝元道。
“是。”文思转头叮嘱自己的手下们,继续监工之职。
等到那边声音变小,沈朝元才问沈朝亚:“你觉得你没错?”
“我当然没错!”沈朝亚喊道。
沈朝元摇摇头。
杨柳道:“您把我家殿下的笄礼毁了,您竟然还能认为自己无辜?证人就在这里站着呢。”她指着开淮,没忘记在沈朝亚的心上再扎一枪,“如果您不相信这位证人的说辞,我们还有一位,如果您需要对质,您可以亲自去请您的表哥叶律歆叶公子。”
沈朝亚充满怒意地看向她。
而杨柳毫不在乎地回望。她马上就要跟着沈朝元去月国了,左右是死,她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