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郑婵道。
科季末笑了,“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长什么模样?”
郑婵冷冷看他一眼,“到了月国你自然知道。”
“她总不会一直住在轿子里吧?”科季末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是为你们好,最好先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模样,如果长得不好看,我好早点通知你们换一个。我们的王可是很挑剔的,如果她入不了王的眼,就算去了月国也会被我们送回来,那时你们可能就要丢脸了。”
郑婵道:“这话是你们王的意思,还是马大将军的意思?亦或者,是你的意思?”
科季末的笑容慢慢变淡:“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郑婵也扯扯嘴角,还以一笑,她扬声道,“出发吧!”
棠国的卫队,首先在正月园外应和一声,轿夫抬着轿子往外走去。
“那个人走了吗?”沈朝元隔着帘子问。
郑婵也问她:“您说的是科季末?”
“月国来的那个。”
“对,他是这些人的统领,科季末是他的名字。”
“我不喜欢他。”
“我也不喜欢。”郑婵安慰她,“您不用和他打交道,虽然他是马凉的下属,不过他不敢对您无礼,您放心,只要您不想见到他,奴婢就让他离您远些。”
“好。”沈朝元接着说,“那你有没有看到鸽子?”
“鸽子?”郑婵无奈地问,“您还记得这件事?”
“我一直在等它。”
“那是您养的鸽子吗?”郑婵边问边冒出和杨柳一样的疑惑,沈朝元什么时候养的鸽子?
“不是。”沈朝元说。
“我猜也不是。”郑婵轻叹口气,“不会有鸽子的,您等不到,它是只鸟,鸟都是……”
都是。
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郑婵突然不说话了。
轿子也突然停下来,外面有些乱。
沈朝元疑惑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问郑婵:“出了什么事?”
她没听到回应。
沈朝元便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却发现郑婵也不在轿子边,她不知到哪去了。
而同时在轿子前方发出许多人的惊呼声,月国人则用陌生的语言大声叱骂。
“把弓箭拿来!”科季末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
“这里是晋王府,绝不许妄动弓箭!”郑婵也大声地说道,似乎在与科季末争辩什么。
“你们这群……葵兹比丘索格!”科季末急得再次吐出沈朝元听不懂的话。
“你敢?”郑婵毫不畏惧,“区区一只鸟而已,你们只能用箭对付它?”
鸟?
沈朝元猛地扯开帘子,望向前方。
一只雪白的鸽子正在正月园上空盘旋,它底下就是那群月国人,不知道它做了什么,这些男人个个都愤怒不已。“喂!”她高兴地朝空中呼唤,“你过来!我在这!”沈朝元知道,它就是她等的那只鸽子。
它来了。
它在找她!
沈朝元欢呼起来,那只鸽子听见她的呼唤,果然朝她飞了过来,冲进轿子里。
杨柳等鸽子进来,迅速将帘子放下。
谩骂的月国人突然都安静了。
即便只是片刻,这群月国人还是看到了她的脸,正对着轿子的科季末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金城公主?”他指着轿子问郑婵。
郑婵冷冷地看着他:“你们月国人的礼仪就是这样对待尊贵公主的吗?”
“不是。”科季末吓了一跳,迅速将手放下,难得低声下气地说了一声,“抱歉。”
惊鸿一瞥,他已经记住了沈朝元的脸。
今天的沈朝元是由宫中的人静心打扮过的,并未蒙面,十七岁的她正是最美好的年华,比之十五岁的稚嫩,成长得更有灵气,更加生动。她凝望着那只鸽子时狂喜的脸,就像是夏季的田园里,百花争艳中最娇艳的那一朵。
单只科季末见过的女人里,没有一人能够与她相比。
这一刻他有些动摇,就算皇后有家族,当如此倩丽的美人进入月国,会否真的只是一滴落入湖的水珠?不,她是风暴,她将使月王魂牵梦绕。棠皇真是狡诈!科季末暗暗叫骂,他为这样的美人迷醉,但他更是坚定的马家支持者,只见了一眼他就坚定地认为绝不能让月王见到这个女人!
他必须让马大将军明白这个女人会给皇后和马家带来多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