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戒北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见了厅里的一帮人,只略略点头,又对李嫂道:“我上去了,有事儿叫我。”
李嫂应了声,关切地说:“大老远地回来,你也累了,小北,去休息吧。”
方戒北点了点头,单手松了领口的一颗扣子,转身上了楼。
见二人如此熟络,叶培林一行人却有些看不明白了,高彦直接问道:“他是您的儿子吗?”
李嫂闻言就笑了:“您说什么呢,我哪有这样优秀的儿子啊?这是方首长的小儿子。”
高彦楞在了那里。
之后这茶,他喝得有些不是滋味。
手里的茶杯紧紧捏在掌心,不觉出了一层潮湿的汗。想起自己方才无礼的言行,再看那人从始至终云淡风轻的姿态,总觉得有脸上自行掴了几个重重的耳光。
……
方锡林和周岚很快就回来了,到了客厅,一一和叶培林握了手。
叶培林早年也是待在燕京干了十几年的,一度是国手级的人物,到了年纪,想回乡过点安逸的生活,就几次上书要请辞,上面都不让,一直软磨硬泡了好久才给他放了回去。
所以,对于他的医术,夫妻俩是极为信任的。
方锡林为人严肃,匆匆从办公大楼回来,还是一身戎装,看着不怒自威,眉宇间和方戒北颇为相像,可以想象年轻时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男子。
“事不宜迟,老爷子如今在哪儿?”
“老爷子那边先不急。”周岚歉意地对他笑了笑,有些为难地说,“我有一个侄儿,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怎么都治不好,我那弟妹天天哭哭啼啼地跟我吵闹,少不得要麻烦您走一趟。”
叶培林也不介意,笑道:“治一个也是治,两个也是,而且,我这趟回来打算常住,过两日就要去燕京大医学院讲课了,还请夫人带路。”
周岚感激地道了谢,一跌声唤司机老张备车去了。
出门前,方锡林一眼就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方戒北,喝道:“你上哪儿去?”
他刚刚洗完澡,换了一身松枝绿的军装,还是礼服,估摸着是要去参加什么典会。这身比常服多了些配饰,胸口缀满了徽章,金色的麦穗斜斜地横过笔挺的襟口,衬得他更加英姿勃发,卓尔不群。帽檐下是一张白璧无瑕的面孔,两人同性相斥,一样的冷脸,方戒北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方锡林的脸色是真的难看。出去四年了,一朝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当他这个老子已经死了啊?要不是他现在调去了总参那边的机关,他早修理他了。
方戒北神色如常,到了楼下,经过他身旁时说了一句:“团里还有事,晚上吃饭不用等我。”说完就出了门,不刻院外不远处就传来了引擎声。
方锡林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过了会儿,左眼皮忽然猛地跳了一下:“这个逆子。”
几人没敢搭腔。
周岚拍着他的背把他哄出去,小声道:“还有外人在呢,你给儿子一点面子行不?他长大了,别老对他板着张脸横眉竖目的。”
方锡林对这个夫人向来是尊敬的,这会儿却没说话。心里想,他有给过他这个老子面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对手戏~笔芯~
楠竹~三分静气,三分贵气,三分杀气,一分痞气,人帅话少吊炸天,床下君子【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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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狭路相逢
方辞去了海淀那边局子,问明了原因。接待她的是个胖警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这医馆是她两年前托人买下的,因为她人还在国外,执照什么都办得很简单,自然有很多漏洞。她原本打算一回来就要补办,把各种手续都弄妥了,谁知道,刚落脚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会儿也是百口莫辩,只能再想别的法子。方辞软声细语,软磨硬泡,一口一个“叔叔、大叔”,撒着娇求人家帮忙照顾一下,她保证抓错药的事儿跟她的伙计没有关系。
警察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是精力旺盛,缠了几个小时都不见累,实在是吃不消她了,只好满口答应。
方辞笑嘻嘻地摆手告辞,转头去了东城区那边的一栋老酒楼。
之前通过一个电话,樊真和邹洵早等着她了。
樊真是从小在司令部大院长大的,之前没有和邹洵见过,不过这二人都是健谈的,划了几次酒拳就熟络起来,她进门时,他们俨然一对好基友。
方辞笑着在座位上坐下,优哉游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么投缘,你俩在一起得了。”
樊真正喝水呢,闻言一口喷了出去,瞪了她一眼:“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改改啊,怪不得方戒北不要你。”
方辞提壶的手一顿,眼帘不觉垂了下来。
樊真知道自己失言,忙自打嘴巴:“不提那个王八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方辞继续倒茶,沏好后,端起来呷了一口,半晌,问她:“找我来什么事儿?”
樊真见她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说:“方老爷子病了,前几日碰到方夫人,她知道你回来了,怕你不接他们电话,所以让我来跟你说一声,甭管你跟方戒北怎么样,老爷子你总得回去看看吧?他从小对你那么好。”
方辞想了想,垂眸轻声道:“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方辞虽然洒脱,但有时候也固执,虽然她和方戒北那档子事儿和老爷子没有关系。但是现在的方家,在她面前等同于一个禁区,是一个一旦踏入就会想起那些不愉快回忆的地方。
她还没有准备好。
樊真笑了笑:“那就好。”不忘叮咛她,“对了,明芳结婚了,我记得你大学里跟她关系不错,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