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婉火冒三丈,压低了声音瞪着她:“你笑什么,臭丫头!”
方辞越过她,直接进了大门。
李专家几人跟朋友打好招呼,回到了闫婉身边。李专家说:“虱虫已经运到了,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位方小姐。”
闫婉压下心头的火气,焦虑道:“有眉目吗?”
李专家惭愧地摇头。
闫婉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大厅里觥筹交错,宾客一一上前拜礼贺词。
骆云廷一早就到了,和方戒北一块儿站在角落里:“那天你怎么回事?你从来不迟到的。”
“遇到点儿事。”方戒北低头抿一口白酒。
旁人杯里都是红酒、果酒、饮料,只有他喝的这最烈的酒,还是部队里供的,老爷子专门贡献出来给那些老朋友、老首长喝的,倒被他截了胡。
骆云廷看着也纳罕。
这人看着清清淡淡,想不到爱喝这么烈这么纯的酒。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挺搭的。他这人纯粹,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心里比谁都明白清楚,看得透,却也不愿意陪着那些人虚与委蛇。
有些人怀了一肚子鬼胎在他面前作妖,又是奉承又是讨好的,其实在他眼里就两个大字——“傻/逼”。
这一点,骆云廷最了解了。
也知道,这是他平日不爱搭理人的原因。
自以为是的蠢人的太多了,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个不停。
就比如,那个李芊芊,打从那天在酒楼里的第一眼,骆云廷就看懂了方戒北的眼神,她不喜欢这个小姑娘。
然后是那个童珂。
这人段位倒是高一点。
不过,也只是高一点而已。她自以为聪明,他们这样的人也是人精,谁比谁蠢了?方戒北不愿意搭理她那股意思,他也瞧明白了,不过,这种段位的就不好意思撕破脸了。
毕竟,爷爷辈父母辈的交情还在,总不能什么脸啊面啊都不要了吧。
“其实我觉得吧……”话还没有说完,四周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骆云廷诧异地停下来,看到方戒北也有些失神地望着前方时,皱了皱眉,回头望去。
竟然是不久前他在店里惊鸿一瞥的那个年轻女郎,今天她穿的是礼服。乌黑的发丝挽了个法国髻,鬓边却参差地滑落着几绺蜷发。裸色的鱼尾裙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地尤为曼妙,背脊是镂空的网纱坠着无数的亮片和碎钻钉成,裙摆亦是层层叠叠的轻纱覆成,飘逸轻灵,仿佛与她白璧无瑕的肌肤融为一体,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听到耳边有几人压低了声音在议论:
“燕京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方辞你都不知道?”
“方家的?没见过。”
“什么方家的,就是暂住在方家的一个野丫头,听说姥姥救过方老爷子的命,所以就赖在方家不肯走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不赖在我家?”
——与我心有戚戚焉——骆云廷忍不住在心里喟叹,心里又惊讶她和方戒北竟然还有这层关系。渐渐的,耳边的声音情不自禁都远去了,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略整了整衣服就大步朝场地中央走去。
这一刻,方辞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骆云廷就快到近前了,有人却比他快了一步。骆云廷一怔,侧头望向方戒北,方戒北却没有看他,将手递给方辞。
这时音乐声响起,周围的男男女女都陆陆续续步入了舞池,只有场中央这三人还僵持着。
“欢迎你回来,小辞。”方戒北对方辞说。
方辞笑了笑,说:“谢谢。”回头却把手递入了骆云廷的掌心里。
方戒北脸色一僵。
回头望去,两人已经步入了舞池。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有些微微茫然。这样不尴不尬杵在中间,着实尴尬,幸好这时候旁边有只纤纤玉手递到了他的掌心里,继而将手绕过他的腰,搭在了他宽阔的背脊上。
“小辞什么时候来的?”
女人对他笑了笑,笑容清雅,脖颈上挂着一块弥勒佛青玉,竟然是盛装出席的童珂。
方戒北没有回答。
感觉到他不想和自己说话,童珂苦笑,靠近他说:“怎么你还是这样?当年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不过那是一个意外,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方戒北,你有点风度好吗?”
方戒北的目光却越过她的肩头,定格在对面相拥的两人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童珂又说了会儿话,他都没有搭理,一开始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过了会儿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只见他双目失神,眼神放得很远,分明是在走神,压根没有听自己在说话,心里一滞,一张俏脸阵红阵白,变得格外窘迫。
……
“你是方家的孩子吗,我以前没有见过你?”骆云廷的舞步很娴熟,一看就是精于此道的。他说话的时候,像是有意无意地贴近她,像是要亲吻她的脸颊一样。
方辞皱了皱眉:“骆先生,请你放尊重点。”
被她点破,他也不觉得尴尬,倒是很有风度地离她远了点,半开玩笑地说:“这你不该怪我,该怪你自己。”
“这怎么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