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她这个机会。
事情很顺利,她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个角色,也获得了和一直喜爱的男星沈嘉和对戏的机会。刚开始的时候, 沈嘉和对她爱答不理, 但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但是最近这几场戏,她却明显感觉到了他对她的不满, 甚至到了排斥厌弃的地步,似乎还在不断找她的茬。
忍耐了好久,这日, 她终于鼓起勇气去他的休息室找了他。
“前辈, 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保证会改的。”
沈嘉和在心底冷笑。他又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在他面前还装?那就没意思了啊。
不过, 他也不是毫无城府的人, 脸上半点儿情绪也不露,只是皱了皱眉, 和往常一样冷淡地回应她:“你多虑了,我只是不大喜欢你身上玫瑰花的香水味。”
程玲玲一怔, 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您喜欢什么香水味?”
“我不喜欢香水味。”沈嘉和把方辞教他说的说了一下。
“青柠?”程玲玲很意外。
沈嘉和有点不耐烦,摆摆手说:“你以后拍戏的时候别在身上喷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就行了,我对气味比较敏感。”说完就走了出去。
程玲玲心里却有了考量。
没有人知道她对沈嘉和的痴迷。很久以前,在他刚出道那会儿,她就开始关注他了。不过她这人自尊心很强,也比较敏感,所以从不在人前表露,害怕旁人嘲笑她。因为,沈嘉和是大明星,她只是一个二三线小艺人。
她一直都在等,等一个自己大红大紫的机会。
她无数次在梦里想着,要是她哪一天红了,她一定要向沈嘉和表白。如果她红了,哪怕被拒绝也没有关系。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丢脸。
实际上,这都是她的自卑心理在作祟,不管她红不红,沈嘉和看她的目光都不会变。
但是,在这一天到来前,她却希望给他留一个好印象。别说让她换香水,换气味这种小事,就算让她做更过分的事儿,她也甘之如饴。
当下下午,她就去买了青柠味的香氛,酒精含量很少那种手工香氛,有点类似果香。
她自己往身上闻了闻,感觉还不错,带着一天的好心情开始拍戏。
上午,她和童珂对戏,一切还是正常的。可到了下午,她和沈嘉和转到室内拍戏的时候,明显感觉大家看她的目光有些怪异,连沈嘉和都情不自禁离她远了点。
还有几个人中场休息时和导演说话,目光有意无意往她这儿打量。
程玲玲心里也觉得不对劲了,但没有那个勇气上前去问。
再次拍完一场戏,她拿着水杯去开水间泡水,隐约听到厕所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那个程玲玲,真是太恶心了。身上那什么味儿啊,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吗?我刚刚和她对戏,都快被熏死了!想到一会儿还有一场,我就想死。”
程玲玲身体一僵,悄无声息地靠近半开的厕所门,把眼睛贴上门缝。
说话的是站在一个小隔间外面的红裙子女人,手里扇着顶太阳帽,明显在等隔间里面的人:“我说你快点,一会儿还有事呢。”
“急什么?我大姨妈来了,换张卫生巾。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那个程玲玲怎么了?”
“什么怎么?臭呗,一身的味儿,你难道没闻到?”
隔间里面的女人挺惊讶的:“不会吧?会不会是你闻错了,是边上什么室内盆景和花草的味道吧?前几天我跟她对过戏,就是香水味弄了点,还好啊。”
“还好?比大蒜味还浓,熏得我都快晕过去了。沈嘉和还真是敬业啊,居然跟她对了三十多分钟的戏,我跟她隔着一米对戏,才五分钟就快吐了。”
隔间里面的女人震惊万分:“真有这么臭?”
隔间外的女人讥笑地说:“我骗你干嘛?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回去。”
两人又嘻嘻哈哈说了很多话,程玲玲却只捕捉了一样信息——她身上有味道。她心里羞愤万分,可压根不敢冲进去质问,转身就逃离了厕所,连水杯都没拿。
没人提起的时候,她压根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异味,可意识到了后,自己往身上闻了闻,一种混杂了大蒜、烤肉、洋葱等奇怪物体的综合味道从她身上一阵一阵地散发出来,几乎渗透了每一个毛孔。
她连招呼都不敢打,更不敢回摄影棚,直奔医院而去。
……
沈嘉和还在摄影棚里,坐在一张靠椅上,手里翻着剧本,只是目光不时扫一下放在角落里的那几分绿色盆栽。
——那是中午,他让助理送过来的,对净化室内空气很有效果。
导演也没多想。
从昨天开始,沈嘉和一改往日的旧毛病,拍戏中途再也不喊停了,脾气也好了不少,导演对他的感官直线上升,自然也开始真切地关心起他来了。
这一下午都是他和那个程玲玲的对手戏。
想起那个程玲玲身上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怪味,导演不禁对他报以十二分的同情。他想了想,还是过来说:“不如今天休息一下吧?进度已经很快了。”
沈嘉和求之不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下午还是煎熬地不行,于是点了点头。
导演大大松了口气,笑着招呼在场所有人散了。
一伙人都欢呼起来,作鸟兽散了。
第二天,程玲玲没有来,第三天,仍然没有来,到了第四第五天依然。不知道为什么,剧组所有人不但没有不满,反而欢欣雀跃。
导演和编剧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角色改回去,让夏一冉继续回来拍。
不过,要是重新开始,进度肯定是赶不上的。好在,化腐朽为神奇的编剧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把梁柔这个角色一分为二,之前程玲玲演的那些自动降为了女四,还是个极为阴险白莲的害人精,又自卑又愚蠢,下场也很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