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说这船上只是有一个会武的,就算是有十个,他也决计不会退缩。
当下他一振手里雪亮的弯刀,喝令手下的人划船,又喝令后面的那些人快快跟上。
李修尧见他这下震慑并没有让这些人知难而退,而且现在他也确认了这些人确实是水匪无疑,于是他也不再留手。
他伸手从箭壶中一下子就取了三支箭出来,一起搭在弓架上,一齐放了出去,为首船上立时就倒了三个人。
那个大当家晓得船上的那人箭术了得,一见李修尧弯弓搭箭,立时就闪身躲到了旁边的人身后。现在那人中箭身亡了,他就一面伸手拎着那人挡在自己身前,抵挡着李修尧的箭,一面气急败坏的回头朝后面的人嘶吼着:“快划,快划。等上了大船,他的弓箭就没有施展的余地了。”
又高声的说着:“包了这艘船的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姑娘,女眷多,还有好几箱子的金银珠宝。只要你们能冲上船去,就每个人赏五十两银子,一个女人。有杀了放箭的那个人的,赏银五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亡命之徒听了大当家的话,哪里还管什么箭不箭的?赤红了一双眼,没命的就用手里的弯刀划起水来。
这些小船如飞一般的朝大船而来。虽然这中间李修尧连珠箭发,射杀了好些水匪,但人数到底还是太多了,现在已经有人攀附着跳上了小船来。
李修尧就将手中的弯弓扔给了一旁站着的齐明,伸手自腰间抽出了软剑来,照着最先跳上船来的那名水匪的脖颈就绕了上去。
那名水匪连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立时毙命了,尸首往后跌落到了江水中去,扑通一下,发出好大一声的水响。
船尾的这些事早就是惊动了船上的人。船家和一众水手只骇的面色雪白,不住的在船上到处奔走着大喊大叫:“水匪来了,水匪来了。”
有胆小的,当即就吓的尿了裤子。
正在舱房中的沈沅和采薇也听到了这些声音,两个人走到船窗边往外看,就见船尾那里李修尧正与那些水匪战在一起。
李修尧手中一把长剑,月色之下但见光芒闪烁,冷森森的一片寒光。那些水匪虽多,可一个都近不了他身。
但船板上到处都是溅洒的猩红鲜血,又不时有人的惨叫声传来。又或是忽然看到一截断臂断腿落到了船板上。采薇以前何曾见过这样的事?当下她只吓的面上变色,手脚都软了。可纵然这样,她还是坚定的对沈沅说道:“姑娘,若待会有什么事,您,您就躲到奴婢的身后来,奴婢拼死也要护着您。”
沈沅心中感动。
上辈子她对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脾气,到最后落得个父亲厌恶,弟弟和妹妹都以有她这个长姐为耻。身旁的那些丫鬟在她落难的时候也都是纷纷弃她而去,又或是落井下石。也就只有一个采薇,她原不放在心上的一个丫鬟对她忠心耿耿,始终对她不离不弃。所以重生之后她就将采薇由原本的三等丫鬟一下子提为了她的贴身大丫鬟。
听到采薇这样说,沈沅当即就握住了她手,说道:“无妨的。李修尧的武艺是很厉害的,水匪再多,那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不用怕,咱们都会没事的。”
其实沈沅心中也怕,一双手都是冰凉的。但她晓得李修尧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上辈子老皇帝在世的最后几年,不是南方水灾就是北方旱灾,再不就是蝗虫肆虐,朝中奸臣又多,拨下去的粮款被侵吞了大半,能有多少到老百姓的手中?最后老百姓没有饭吃,各地揭竿起义的不少。西北边境的瓦剌趁着这股子动乱大举东进,李修尧就是在那几次北征中立战功无数,最后迅速的一跃成为了大都督,掌握了三大营,从而一举拥立了年幼的二皇子继位为帝。但实际上朝中的大权都还是紧握在他手中。
她正这样的宽慰着采薇,也宽慰着自己,猛然就听得砰的一声响,舱门竟然被人丛外面给撞开了。
沈沅和采薇都吓了一大跳,忙看过去。就见常嬷嬷正冲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吓的快要哭出来的青荷和青竹。
常嬷嬷一进来,就忙对沈沅说道:“老奴方才听得外面的叫喊,知道船上来了水匪,心中担心姑娘,就从榻上爬了起来。姑娘,趁着现在水匪还没有冲到您这里来,您赶紧的下船走吧。”
船是湾在岸边的,趁着这混乱之际,船家正在大声的指使着水手放踏板,要跑到岸上去。
若跑到了岸上去,再一直往城里跑,总归是会安全的。
青荷青竹这时也都急得说道:“姑娘,您赶紧的走吧。”
门刚刚被常嬷嬷大力的撞开了,立时就有冰凉的夜风呼啸着卷进了舱房里来,桌子上原还亮着的烛火一下子就被吹灭了。
但好在今夜满月,倒也照的各处亮如白昼一般。
就着大开的门,沈沅一抬头就能看到李修尧正同那些水匪激战在一起。
他手中的软剑已经被他舞出了一片剑影来,到处都是一片寒光。但凡剑光过处,总是会有水匪惨叫着立时就倒下。
沈沅忽然就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不走。”
第5章 完美解决
常嬷嬷只以为沈沅这是舍不得随身带的那许多东西被水匪给抢走了,就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东西比性命更要紧的呢?姑娘,您就听老奴一声劝,咱们赶紧的下船去,再遣人去报官。等官兵来了,这些水匪自然就会全都被抓的。”
沈沅摇了摇头:“这些水匪这样的猖獗,只怕这里的官兵都是管不了的。而且现在外头都是水匪,咱们若出去,总是会撞到几个。只怕没等下船,咱们就会被他们给抓住了,那样反倒危险。”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心中是相信李修尧能解决掉这些水匪的。于是她就冷静的吩咐着站的离门最近的青荷和青竹:“将门关起来。搬了桌子和椅子抵在门后,咱们暂且只在屋中待着,等稍后局面控制住了咱们再出去。”
青荷和青竹现年都只有十三岁,早就被外面的血腥局面吓的面如土色了。不过听到沈沅说的话,她们两个人还是急忙就关上了门,又搬了桌子和两把椅子来牢牢的抵住了门。
外面不断的有兵器相接的声音,纷乱的脚步声,还有惨叫声传来。不过很快的,这一切声音就都停止了。
青荷性子急,忍不住,颤着声音就问沈沅:“姑娘,咱们现在可不可以出去了?”
总是待在屋中不出去,想着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景,自己倒要把自己给吓个半死,索性不如现在就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呢。
沈沅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船窗边,谨慎的往外望。
就看到船板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水匪的尸首,也夹杂着个别没有成功跑下船的水手尸首,而李修尧的软剑正架在一个水匪的脖颈上。
那个水匪就是那个大当家的。李修尧垂眼无声的看着他,目光冷然犀利。
站在一旁的齐明这时就问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李修尧出手迅捷如电,刷刷几声就挑断了大当家的手筋和脚筋。然后他反手一个利落的还剑入鞘,沉声的吩咐着:“留他为活口,去报当地官府。”
就算是水匪,可死了这么多人,还是要报当地官府知道的。
齐明应了一声,转身就往船下走。
躺在地上的那个大当家这时却是痛呼出声,又扯着嗓子对李修尧高声大骂各种粗话。李修尧皱了皱眉,然后弯腰倾身,徒手在脚边躺着的水匪尸首的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条下来,回身就将这块沾染了猩红血迹的布条塞到了大当家的口中去,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