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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戚之妻 长沟落月 3013 字 5天前

果然,就听得沈承璋怒声的在斥责着沈澜:“你也知道尊卑有别?那你就不知道嫡庶,长幼也有别?这是你该对你嫡姐说的话?你平日学的规矩又到哪里去了?”

他现在对沈澜真是越来越失望了。

原以为她是个知礼温婉乖巧的好孩子,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明明沈沅处处都对她这个妹妹极为的关爱,但她倒时时的在言语中嘲讽挤兑沈沅,可知也不是个会感恩的人。

沈澜听了沈承璋的斥责,面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紧接着她就双目含泪,颤着声音叫着:“父亲。”

沈承璋没有理会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沈沅心中冷笑。同样的把戏用多了可就不管用了。

不过她还是从椅中站起来说道:“父亲,二妹这也是关心姨娘的缘故。而且她年纪还小,说话一时冲动也是有的。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还小?过完年她可就要及笄了。”沈承璋鼻中轻哼一声。又说沈澜,“你看看你长姐,你都这样的说她了,可她还念着你是她妹妹,为你说好话求情。你何时才能学会你长姐这样宽厚待人的品性?”

沈澜只气的双手都在发抖。然后她就要上前大声的对沈承璋说沈沅这一切都是装的,装给父亲你看的而已,她背后的嘴脸可不是这样的。但还没等她上前,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死死的攥住了。

她低下头看过去,就见薛姨娘正目光严厉的看着她。同时薛姨娘又对她摇了摇头,是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

沈澜没有法子,只能硬生生的将自己胸中的这股子怒气压了下去。同时她转过头,目光狠狠的剜了沈沅一眼。

沈沅对此的回应是满面从容淡定的微笑。

沈澜见了,心中就越发的气了起来。但薛姨娘的手还在紧攥着她的手,她只能低下头去,不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薛姨娘这才放开沈澜的手,对着沈沅点头说道:“澜姐儿还小,又沉不住气,大小姐您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才是。”

今儿沈沅可真是占尽了先机。人情全都是她一个人做了,好也全都是她一个人落了。只怕过了今儿,再想要在沈承璋面前说沈沅的不是可就难了。沈承璋未必像以往那样尽信的。

“姨娘您客气了。二妹是我的亲妹妹,再如何,我这个做长姐的都会好好的爱护她。”沈沅面上的微笑不变,不过她心中却在想着,今儿最重要的是母亲首饰铺子的事,可不是沈澜懂不懂规矩的事。于是她随后就话锋一转,又笑着说道,“倒是姨娘您现在怀着身子,可要好生的照顾自己才是。虽说说您将我母亲的那间首饰铺子卖了,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事,心中还着急,想着您是不是被人给哄骗了,又或是您遇到了什么难处,急需银子使。我刚刚还跟父亲说这事呢,若您真是急需银子使,我那里还有些散碎的银子和首饰簪环之类,就全都拿了来给您。但现在既然这事说开了,我晓得您没有遭人哄骗,也并没有遇到什么急需银子使的难事,我这心里可就放心不少了。”

薛姨娘现在的感觉,就好比是吃着一道在外人看来是品相极好的菜,但她吃到口中才知道这品相极好的菜里面包裹的全都是花椒,又麻又辣又涩,但她偏偏还得面上笑着说好吃。

真是心中难受憋屈的不行。

而沈承璋听了沈沅的这话,就想起先前的事来。于是他就问着薛姨娘:“素心的那间首饰铺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妈妈说是盈利的,如何你又说是亏本的?你将那间铺子卖给那个徽州的商人,又一共卖了多少银子?”

这个谎可就不好圆了。薛姨娘想了一会儿,才说着:“妾身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按照那些交到妾身手中的账册来看,夫人的那间首饰铺子历年来确实都是亏本的。至于说卖得的银子,当时那个徽州商人开的价是三千六百一十五两。”

说着,薛姨娘只觉得心中狠狠的一痛。

看来这三千六百一十五两银子她势必要交出来的。只不过这事上毕竟也不好撒谎。都已经这样了,买卖的契书待会儿肯定也要拿来给沈承璋看的。

这时就听得沈沅在说道:“到底母亲的那间首饰铺子是盈利的还是亏本的,咱们都待在宅子里面不知道,但铺子里面的人肯定知道的。现在赵师傅就在外面,父亲何不叫了他进来问一问?”

第49章 掌之权

薛姨娘没想到沈沅竟然会将赵师傅都给叫了过来,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错愕了。

她更紧的捏住了手心。这个沈沅,竟然都这样的有本事了,算计起人来竟然这样的滴水不漏。

而沈沅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伸手拿了手边小几上放着的盖碗,垂着眼眸慢慢的喝着茶。

今儿这事必然是要说的清清楚楚的,断然由不得薛姨娘巧言令色的糊弄了过去。

沈承璋这时看了薛姨娘一眼,然后就转头吩咐站在一旁伺候的知书:“去将赵师傅叫进来。”

知书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掀帘子进来了,后面跟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了一件青布棉袄,四十来岁的年纪,生的不高不矮的身材,紫膛色的面皮。不过唇角下垂,看着是个愁苦的面相。

这就是赵师傅了。

沈沅也跟随着自己的母亲去过她的首饰铺子两次,所以赵师傅也认得她。

当下赵师傅先对着沈承璋跪下去磕了头,说着:“见过老爷。”

沈承璋让他起来说话之后,他又对着沈沅跪了下去,磕了个头:“见过大小姐。”

沈沅赶忙让他起来。

就听得沈承璋在问着:“赵师傅,今儿叫了你过来,是想问一问你,夫人的那间首饰铺子,日常的生意如何?来往的客人可多?”

他并没有直接问是否盈利的事。赵师傅只是画首饰图样做首饰的人,日常进出的银钱想必他也不会很清楚。但问一问来往的客人就能窥斑见豹了。

赵师傅双手垂在身侧,恭恭敬敬的回道:“回老爷的话,若说夫人的那间首饰铺子,可是再好也没有的。小的虽然只在后面管着画首饰图样,做首饰这些事,但小的也曾听伙计说起过,说铺子一日也好卖二三十两银子,若遇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卖的更多。而且小的整日也不得闲,总是有人指名要小的做各样首饰。”

到底是盈利还是亏本,至此可就见得分明了。

沈承璋不辨喜怒的看了薛姨娘一眼。

他原是想要再问一问赵师傅可知道卖铺子的内情,但他到底还是没有问,只是吩咐小厮带赵师傅下去。

若真问了这话出来,当着沈沅的面,薛姨娘可是真没脸了。

沈沅自然知道沈承璋的意思,当下她心中冷笑。不过也有些寒心。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没想到沈承璋还会维护薛姨娘。她现在都已经这样的寒心了,若母亲地下有知,心中该是什么滋味?

沈沅没有再说话,只是静等着这事沈承璋到底会如何处置。

薛姨娘这时候心中也很忐忑,止不住的就觉得手心里一阵阵的冒汗。

屋中落针可闻。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听到沈承璋在冷声的同薛姨娘说着:“那间首饰铺子是素心的陪嫁,往后是要给沅姐儿,湘姐儿和泓哥儿的。便是我,都不能随意处置她这些个陪嫁的东西。那间铺子卖得的银钱,你作速给沅姐儿送过去,让她收着。再有,既然沅姐儿现在回来了,她又是长姐,素心的那处庄子,还有另一间绸缎铺子就交给沅姐儿来打理。往后等湘姐儿和泓哥儿都大了,她们母亲这些陪嫁的东西到底该如何分,那都是他们姐弟三个商议的事,旁人都不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