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萍努努嘴, 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叔婶嫌我碍眼呗, 我一在家他们就吵架, 就是冲着我吵的。”
程冬至不好问她为啥住叔婶家, 倒是徐小萍自己解释了:“我爸妈都不在了, 就剩我和我弟。我叔婶住了我们家的房子, 说是照顾我们,其实就是想霸占我家的房子,只可惜没那么容易!”
“你弟也在这学里吗?”
“还小, 在乡下爷奶那住着呢。我爷奶是好人,知道叔婶打啥主意, 说啥也不能让他们带着,肯定要吃不少苦。”
程冬至点点头,她心里明白, 说是怕吃苦, 估计更是怕出什么事儿,人一旦动了贪念那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每个班放学的时候不一样,程冬至和徐小萍回宿舍的时候, 另外两个女孩早已回来了, 分别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为了和舍友们打好关系, 程冬至主动微笑着打招呼:“你们好!我叫王冬枝,是新来的。”
然而,两个女孩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了,没有人搭理她。
程冬至有点尴尬,徐小萍冷笑了一声,对她道:“别费劲儿了,都是听不懂人话的!”
程冬至挠挠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能低着头回了自己的床位。
她的床上已经换过席子了,是编的芦苇草席。虽然旧得发白,但没有多少破的地方,看起来也很干净。床上除了席子还有一小块同样发旧的干净薄单子,应该是谭老师想尽办法弄过来给她盖的,程冬至心里充满了感激。
然而,她忽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她的提兜被人动过了!
之前走的时候她把提兜放床底靠墙的地方,现在被拖出来了一些,系着的结也散了。
程冬至赶紧拉出提兜来看,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杂合面寄放在食堂了,装老米的布包没放那,而是留在了提兜里。老米包明显被人动过,也不清楚里面少了没有。
今天她只带了一罐咸菜和一个鸡蛋去教室,剩下的那一罐咸菜少了大半不说,其他的鸡蛋都没了!
徐小萍是今儿直接来的教室,又是放学和她一起回来的,不可能是她。
谭老师更不可能了,人家当着面受邀都不吃她的东西,怎么会背过来偷吃?
再联想起刚刚程冬至心里顿时有了数儿,心里恼火无比。
这可是大姐辛辛苦苦给她准备的口粮,这两个混账东西。
就这样儿的,还打好个屁的关系,开撕!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偷我的东西了?”
程冬至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那两个女孩的床边,大声问道。
大概是没想到一开始和善程冬至竟然态度反差这么大,两个女孩都楞了一愣,眼神有点飘忽。
然而她们死猪不怕开水烫,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依旧低下头不搭理程冬至,面上的表情阴沉中带着点得意,一副我们就偷了你能拿我们怎么办的样子。
她们俩个子都不小,看着比程冬至要大几岁的样子,长得是那种典型的狡诈乡下姑娘模样,颧骨高嘴唇厚,眉毛稀稀拉拉,眼睛小却眼白奇多,鼻头像洋葱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老实人。
徐小萍楞了一下,随即面上浮起极度厌恶的表情,骂道:“什么臭德行!见一个偷一个?看我不告老师!”
俩女孩还是装死,一声不吭。
程冬至才不会被这样的架势为难住,她可是在王家见识过场面的人,见她俩不做声,直接开始动手了。
她唰地一下拖出其中一个女孩放在床下的箱子,好家伙,居然还上了锁?
这个可难不倒程冬至,她“从口袋里”掏出平常用来开罐头的那把多用刀,狠狠地撬着锁口处。
“哎!!……”床上的女孩大惊失色,想要下床夺回自己的箱子。
然而程冬至把刀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要是赶过来,我把你的脸给开个花儿!你动试试?”
这刀着实锋利,再加上程冬至又恶狠狠地故意当着她的面猛扎了几下子箱子,女孩脸色白了,不敢动了。对面床的女孩也吓坏了,不住地往角落里缩。
箱子是薄木头片儿做的,本来就不结实,被程冬至这么锋利的刀扎了几下子后马上就破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件破烂的小衣,一本旧书,几个发硬的黑面饼子,还有些乱七八糟不知道啥玩意的东西。
程冬至一边翻一边故意把这些东西乱丢满地都是,床上的女孩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可是不敢动。
可惜没有找到失窃的咸菜和鸡蛋,咸菜拿出来也不好放,估计是吃了,鸡蛋大概藏在别的地方?
“东西呢?你最好老实点主动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的东西全给扎烂了!你信不信?”
程冬至冷着脸,拿刀尖儿指着女孩。
女孩儿哇地一声哭了,对面床的女孩也哭了起来。
她们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却就是不肯说东西在哪,搞得仿佛是受了天大的欺负委屈。
徐小萍太清楚她们这个做派了,无奈地对程冬至说:“下次把自己的东西收好,这两个狗x的偷了我好几次了,肯定是吃干净了,就仗着你没证据不能拿她们咋地。老师也没办法,就是说两句,还能咋办?你没搜出东西还把她这给扎破了,反而要说你不对。”
程冬至想了想,问:“要是我能有证据她们偷我东西,那会咋样?”
“那就要退学了,咱们校长最讨厌小偷小摸的人,说这样的人念书也是浪费,不如让堂堂正正的来念。”
“那行!”程冬至跑了出去,很快就带着不明所以的谭老师回来了。
“咋了这是?”谭老师看到这架势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眉头微皱,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和无奈。
“老师,她俩偷吃我咸菜和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