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略微尴尬之时,一个脆脆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了,似乎还是边跑边过来的。
“淮海,来客人啦?是谁?……呀!!阿则!!”
一个穿着浅米色外套的女孩子惊喜地一把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阿则,似乎不太相信自个儿所看到的:“你居然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阿则说:“有事过来一趟,没有‘回来’。”
语气倒是很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珊珊,阿则过来这事儿你可别嘴大到处说。”叶淮海皱眉叮嘱道。
这个叫珊珊的女孩子噘嘴:“这我肯定知道啊,我是那么笨的人吗?阿则,现在能看到你真好,我又想起了咱们仨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事情,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你这几年还好吗?你长高了好多呀,人也更好看了!比淮海这个呆子好多了,哼……”
程冬至有点尴尬,她稍稍退后了几步,不去打扰这堆幼时好友的重逢情景。
尽管认识了这么多年,程冬至却从来不太好理直气壮地用“我们仨”这个词,毕竟小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不多,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和这俩人分开的。
听这个女孩子的口气,她大概才是他们真正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自己这个时候还是别凑热闹了。
不知为何,程冬至总觉得自己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叫珊珊的女孩,可是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了。
并且她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些明晃晃的敌意。这个珊珊明明看到她了,却忽视得十分彻底,不但不客套地问一句这是谁,还一直刻意地拉开她和他们的距离。这点小心思叶淮海可能琢磨不出来,同为女性的程冬至可是心里头门儿清呢!
就在程冬至觉得无聊的时候,阿则从那个珊珊身边回来了,站在了她的对面。
“姐,我们回去?”
“啊?”
三个人几乎同时出了声。
叶淮海一愣,随机沉下脸来。珊珊则是一脸震惊:“阿则,你,你不是刚来为什么就要……”
第173章
叶淮海若有所悟, 沉下脸呵斥林月珊:“平常家里人咋教你的, 那么大的活人杵在那你看不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小时候还好,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
程冬至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为啥,虽然叶淮海是在帮她说话, 可她心里咋就这么别扭呢!
林月珊抿抿嘴,顿了半天, 才敷衍着和程冬至打了个招呼:“你好啊。你是阿则的朋友?”
程冬至看在叶淮海的面子上没和她计较, 笑嘻嘻地说:“是啊!你们是一个院儿的?”
提起这个,林月珊的表情就有些难以捉摸了:“不是一个院儿的,怎么,一个院儿很了不起吗?我和淮海阿则虽然不住一块儿,可我们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比得上的!再说了,那边院儿又不是什么重地,什么人都能钻……”
“你说够了没?”叶淮海这回是真的火了。
林月珊看得出来他动怒了,想争辩又不敢,想跺脚跑了又不放心把俩人丢在这个妖精似的女人面前,倔强地梗着脖子, 眼睛直视着远方, 眼圈儿早红了。
叶淮海无奈又歉意地看向程冬至:“对不起,小丁点,珊珊她就是这个个性……”
程冬至笑嘻嘻的:“多大点事儿啊!这位是你对象?”
本来没打算问得这么直白的,可程冬至就不爱麻烦事儿, 觉得还是把俩人的关系打探清楚的好,不然她完全搞不懂该拿什么态度对待这位珊珊小姐。虽然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可恋爱中的女人看到异性就容易紧张,这个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是恋爱关系,那就又是另外一种处理方法了。
林月珊扭了扭脖子,拿眼睛瞅着叶淮海。
叶淮海摇头:“不是,是我朋友。”
“淮海你混蛋!!我告儿你爷爷去!”
林月珊这回是真的气跑了,哭着跑的。
程冬至尴尬了:“不去追?”
“追个屁,惯的她。”叶淮海讽刺一笑:“你们来之前我刚和她说清楚,我对她就和对亲戚家的小妹妹一样,没啥别的想法,她非说我还没开窍,要守着我开,轰都轰不走!”
阿则说:“你和她说清楚没用,要和她家里人说清楚。”
叶淮海说:“我本来想着是和她说明白了,她自个儿放弃了最好,两家都不伤脸面和气,没想到她这么死脑筋,说不通。林家那边儿没主动和我透这个意思,我自作多情跑过去说这个事不太像样,这不是把林家长辈们的脸摔在地上踩吗?”
阿则问:“你和叶爷爷说了这件事吗?”
叶淮海笑:“我上次回省城,和他说我不喜欢珊珊,我喜欢另外一个,他问我是谁,我告诉他了。”
“然后呢?”
“老爷子呵喽呵喽地喘了一会儿气,拿起房间里的拐杖追了我半条街,拐杖打断了不说,人还因为这件事进医院了,心脏病犯了又。他说这件事再不准提,再提就是要逼死他,珊珊才是他认可的门当户对的好孙媳。我还敢说什么?要不然,你们以为她为什么拿告爷爷威胁我?肯定是早就知道爷爷站在她那边,才这么嚣张。”
阿则伸出手,拍了拍叶淮海的肩膀。
他的动作是这么的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冷静到漠然:“都是命,你还是放弃。”
叶淮海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则:“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你觉得我该说什么?”
“……”
程冬至觉得气氛太沉重,忙走上前也拍了拍叶淮海的肩膀,安慰他:“淮海哥,你也别钻牛角尖了。你现在这个年龄可能不太懂,以后就明白了,婚姻这种事还是讲究个门当户对,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很难长久,以后就算结婚了也没啥共同话题,三观啥的差距越来越大,再美好的感情迟早要落得一地鸡毛,变成墙上的蚊子血……”
阿则悄悄地拉了拉程冬至的手,她才住了口。
是她说错话了吗?为什么气氛反而更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