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赵红这个死婆娘,生出一个没人心的畜生,还带坏了栓子!这个丧门星啊!栓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从小就说自个儿和大姐最亲,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娃也是和大姐亲,有啥事儿绝对站在大姐那边啊!
可怜的老母亲,她看到自己生的儿女变成这样,难怪会哭呢!
刘金玲气急攻心,想说点啥结果没说出来,变成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傻子都看得出来不是装的那种。
刘双喜还嫌不够解气,狠狠地踢了两脚准备继续打,还是刘老太把她给喝住了:“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理亏,再把人打出个啥好歹来,你是想让叶家那个把你和小陆都收拾了?栓子,把你姐挪到楼上房间去,门关好再下来。”
刘栓子照做了。
刘双喜被刘老太提醒得发愣了,一阵后怕涌上来:她居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
赵红也怕了:“娘,你咋不早说哇!大姑子忽然发疯,怕是听到双喜之前说的那话了,叶家那个要是过来找咱们算账可咋办?”
刘老太冷笑:“这个时候知道怕了?我看刚才你们打得高兴得很!你叫我咋早说?我还是神仙咋地,能算到双喜啥时候说出那种混账话?说都说了,还不是只能慢慢想法子,我哪想到她这么快就过来了呢?别乱了,还是想想等她醒了怎么哄她。”
刘双喜气狠狠地扭过头:“不哄!凭啥我要哄她,她和她女儿那样糟践我,还来打我耳光,难道我就是个没脾气的吗?”
刘老太点头:“你有脾气,就把这话对叶家那个说去,和我说有啥用。”
刘双喜不做声了,她是知道叶淮海急起来是啥样的,能把墙锤个窟窿!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拼命想该如何补救的时候,要命的点儿,程冬至和叶淮海一起进来了。
刘老太还好,只是面色苍白出虚汗,飞快地想着说词;刘栓子一家除了还没弄清状况的刘住根以外,另外三个人都腿软得差点站不住了,互相搀扶着才没真的倒下。
不仅仅是因为刘金玲的女儿这个时候出现,更重要的是叶淮海身上那浓厚的杀气!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那要吃人的眼神!!要是他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会不会掏出枪来把他们都毙了??
相比较起叶淮海的瘆人气场,程冬至倒是和和气气的:“姥,我妈听说了双喜姐背后掰扯我的那些瞎话后,一下子没忍住就跑出来了,我们拦不住她,刚刚才摸到地儿。大家伙儿没出啥事儿?我妈人呢?”
大概是高段位的本能,刘老太看了程冬至一会儿后,眼神渐渐地出现了战栗和恐惧。
自己被那样说了,妈也看不到人,她还能这样温温柔柔地笑着?何其恐怖!要说没憋着啥大坏招儿打死她也不信。
刘老太忽然发现这个小外孙女并不是她记忆中那个软弱的傻孩子了,而是一头笑眯眯随时准备拆了她老骨头的豺狼,令她脚底发寒,汗流浃背。她很想避开这个场景,可求生欲还是让她勉强开始了表演。
“造孽哦!这都是些啥子事哇,至亲的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哇,咋就能为了几句口角闹成这个样子?你双喜姐没掰扯你啥,我们都不知道咋回事,你妈忽然进来就打人,这不就急眼了,话赶话怼上了吗?你妈又是个好强的人,把自个儿气晕过去了……来来来,冬枝儿你快来坐下,姥好久没见着你,心里头欠得慌哇,姥告诉你到底出了啥事儿……”说着,刘老太飞快地对赵红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趁现在过去把刘金玲收拾收拾好,能收拾多少算多少,尽量别看着太惨。
程冬至岂会上这种当,笑眯眯的:“原来是气晕过去了,那我得赶紧去看看,我妈心脏不太好,气晕了必须得吃那啥药,我正好带着呢!我妈人呢?咋还不带我去呢。”说到后面,她的笑容就淡了些,声音也冷了:“该不会是你们把我妈给打出啥事儿了,不敢让我看到?”
“那不能,那咋能呢!你妈真的是自个儿晕的,我要是撒谎我遭天打雷劈!我老婆子咋会是那么没良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欺负……”刘老太慌忙赌咒发誓,可就是拖拖拉拉地拖延时间。
程冬至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找。刘家人很想阻拦又不敢真的上去阻拦,只好跟在后头各种解释,脸上的汗珠比三伏天还多,脸色也比刚刷的墙还要白。尤其是赵红,她被叶淮海身上的气压吓得差点尿出来,一个劲儿的牙齿打颤!她活这么把年纪,头一次看到这样可怕的人!
没多久程冬至就发现了被打得不似人形的刘金玲,很是吓了一跳。
她就猜到刘金玲过来会吃亏,毕竟人家是真正亲密的一家子,她不过是个“大姑子”,是外人,平常有利可图的时候还好,涉及到这种关乎自身利益的事儿怎么会不翻脸呢?
可她还是低估了刘家的下限。刘金玲这次再怎么闹,她过去对刘家的奉献都是摆在那里的,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她打成这样,冲动起来互挠一下能理解,大不了把她按住让她冷静冷静不就行了,可刘金玲现在这个状况明显就像是被按住了群殴一顿啊,还是往死里下黑手的那种!
本来程冬至的初衷是想让刘金玲看清刘家的势利虚伪嘴脸,与他们闹翻再划清界限,看到刘金玲这样凄惨的模样后,程冬至觉得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划清界限还不够,还该给这家子不要脸的玩意儿来个重的。
程冬至沉下脸,冷冷地看向赵红和刘双喜:“是你俩把我妈打成这样儿的?”
刘双喜一个劲地往后退,叶淮海身上的暴怒气息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赵红更是六神无主,喃喃着:“不是,不是我,也不是双喜,是她自个儿……”
程冬至看向刘栓子,讽刺笑道:“她们两个打我妈,你就在旁边看戏呀?”
刘栓子面色一白:“我去拉了,没拉开……”
“咋拉的啊,你和我妈两个人加起来还按不住你老婆和你女儿?还是说,你拉我妈去了?哦,也是,一看我妈这个样儿就知道舅你肯定没少拉偏架,得啦,这个仇,咱们两家是结定了。”
“不,不是,冬枝儿你,你别瞎想,我没有……”刘栓子牙齿都开始打颤了,话都说不清一句。
刘老太暗叫不好,奋力拨开自己的儿子儿媳走到前面来,老泪纵横地抓住程冬至的手辩解道:“冬枝儿啊,你咋能这样想自己的姥家人,一家人感情再好也有牙齿碰舌头,锅碗碰着勺的时候啊,哪能就为了一次拌嘴就生分了呢?是姥不好,年纪大了,没死命拦住这几个,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打成一团,谁也拦不住谁,好起来的时候好得不得了,恼起来的时候打打骂骂的,还以为是和你妈在家里做姑娘那会儿呢,咋说也是结婚有女儿的人了,不能这样没轻没重的哇……”
程冬至佩服地看着刘老太,有点儿想给她颁个最佳演技台词大奖!
明明是自己儿子一家欺负惨了女儿,被她这么一说就成了家里常有的口舌之争,仿佛刘金玲没吃太大亏两边势均力敌一般。明明主要动手的应该是赵红母女,却故意把重点歪到了刘栓子身上,这样内外矛盾便成了内部矛盾,顺便还打了一把感情牌忆苦思甜,以前咋就没发现这个老太太比断尾村的王老太更能演呢?
第207章
程冬至点了点头, 啥也没说, 和叶淮海一起把刘金玲给抬到了外头停着的车上。
关后车门的时候, 刘老太心惊胆战地凑过来, 哭着说:“你们这是要把金玲送哪个医院去,告诉我地儿,我要带着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去伺候金玲,给她赔罪!不像话,都多大的人了……”
程冬至笑:“咋, 嫌我妈被打的不够惨,想去再补一顿?我今天把话就搁这儿了, 你们就盼着我妈早点好起来, 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啥的都提前准备好,老老实实赔钱,啥都好说;要是医生说我妈落下啥毛病钱也治不了的那种,磕头下跪都不好使。你们眼里没我妈, 就别怪我眼里也不认你们这群亲戚!”
说罢,抬腿上了副驾驶座重重关上门,差点把刘老太的鼻子给夹碎了。刘家人惊恐不已地还想跟着说点啥, 叶淮海猛地一踩油门,车扬长而去把他们甩在了身后,跑着都追不上。
叶淮海和程冬至把刘金玲送到了省城最好的人民医院,好在医生水平过硬,他们送去的也早,刘金玲除了清洗包扎好的样子比较吓人以外, 并没有太大问题,过不了一两天便能下地了。多是皮外伤,女人打架总是用扣抓挠的,看着是容易惨,但不会有太严重的内伤。
叶淮海十分恼火,直勾勾看着凄惨的刘金玲,半晌才道:“我看这刘家是不想在省城待了?”
程冬至说:“你别冲动,这事儿用不到你想法子,我自己就能搞定。”
“你打算咋办?”
“多的是办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那边帮我给陆俊接着传话就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有啥辛苦的?只恨我没本事,不能直接毙了那群畜生……”
程冬至笑:“直接毙了他们你还要坐大牢呢,那算啥本事?为了这种人赔上你的一辈子简直是糟蹋你。咱们得用巧劲儿,硬碰硬惹得自己一身骚是最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