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
“那我要和他说话吗?”
“不用。”
“那我们直接进屋?”
“进吧。”
周悦拉着周小雨的手, 跨过土门槛, 走了屋里,周继业抬头瞥一眼之后, 眼中带着不屑, 周悦、周小雨走到张美群面前,张美群正在灶台前烧火,见周悦、周小雨过来, 冲周悦、周小雨使眼色,示意二人不要说话, 进西屋去,于是周悦、周小雨便跑进了西屋, 在西屋听着堂屋的动静, 没有听到周秦山说话,光听周继业的声音了,周继业是来找周秦山借钱,所谓的“借”就是不还了,因为周继业意思是他连连两次干木工失败, 赔了钱了, 都是周悦的责任,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年都过的这么寒碜,周秦山不吭声,周悦听不下去了,冲出西屋说:“爷爷, 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是我们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这么干的吗?”
“周悦。”张美群连忙过来拉周悦,周悦怒视着周继业,她就知道周继业一来,准没好事儿,周继业本来好说歹说,周秦山稍有松动,眼看钱就借着了,这周悦又冒出来搅和,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呵斥周悦:“周悦,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了,怎么着?”
“你!”周继业扬起手就要打周悦。
“爸!”周秦山虽然跛着脚,但是也快速地冲到了周继业、周悦中间说:“爸,悦悦还小。”
“小什么?十五了,你妈十五岁都嫁给我了!”
“请注意,我是十四岁,不是十五岁。”周悦纠正。
“十四岁你奶奶都订婚了!”周继业扭过头来呵斥周悦,周悦笑着说:“是啊,四十岁就变糊涂了。”
“你!”周继业被周悦气的手抖,说:“这个家你说了不算!”
“对,这个家我是说了不算,但是这个家的钱我说了算。”
“凭什么?”周继业问。
“凭树是我出钱买的,课桌是我出的样品,地摊是我谈下来的,我爸我妈只是干个苦力,领个工钱而已,他们要借给你钱可以,别动我的钱。”周悦一口气说完,气的周继业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周悦,说:“你——”
“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可以向他们验证。”
“好!”周继业扭头看向周秦山,问:“秦山,说,这钱你借还是不借?”
“我没钱。”周秦山低声说。
“钱呢?”周继业问。
“都在悦悦那儿,我们本来也没有多少钱的。”周继业实话实说,整个做课桌过程,他只是充当木匠,其他的张美群、周悦都没让他过问。
“没多少钱你们又是吃鸡又是吃肉的?”周继业不满地问。
“一年也就这一次吃的好一点。”
“我们今年都没吃这么好。”周继业不高兴地拔高声音,因为两次生意失败,不但没赚到钱,反而把原来存的钱,都赔进去了,自然就没钱大鱼大肉了。
“那、我们也没多少钱。”
“你们没多少钱?好!好!好!周秦山,你好得很!”周继业扬起巴掌就往周秦山脸上打,周秦山跛着脚也能快速往后退,周继业打个空,身体又趔趄两步趴在门上,姿势十分滑稽,正趴在西屋看情况的周小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收到张美群一记目光连忙闭上嘴巴,这边向来讲究形象的周继业刚站稳,脸便红一阵白一阵煞是难看,憋了好一会儿,指着周秦山、周悦说:“行,行,你们一个个行,你们以后别有求着我的时候!”
“爸。”
“别叫我爸!”
“爸。”
“哼!”周继业甩着袖子离开。
周秦山看着周继业的背影不说话。
张美群也没吭声。
一时间,堂屋内安静异常,好一会儿,周悦先开口,问:“妈,做好饭了吗?”
“还没有呢。”张美群回过神儿来说。
“我帮你烧火吧。”
“好。”
周悦没理周秦山,径直跑到灶口边,开始烧火,这时周小雨也跑了出来,蹲到周悦身边,抓了三个生花生,扔进灶口中,说:“姐,你悠着点儿,别把我的花生烧丢了。”
“丢就丢。”周悦说。
“那不行,我放三个在里,你一个,我一个,妈一个。”说完周小雨才意识到家中是四个人,于是看周秦山,周秦山略显尴尬,也没有作声,周小雨却是看向周悦,周悦说:“再去拿一个吧。”这话令周秦山微微一怔,看向周悦,周悦虽然没看他,但是他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吃饭时,难得主动地说:“我知道钱是你们的,我没打算借的。”
周悦没说话。
张美群嗯了一声。
周小雨吃鸡肉吃的小嘴油乎乎地说:“嗯,不能借的,我们家都好穷的,而且,姐还要还要上高中,上高中要花很多钱的,我们提前存好,高中肯定是不准赊学费的。”
周悦被周小雨逗笑,摸摸周小雨的小脸说:“吃你的吧。”
周小雨连连点头:“嗯嗯。”
张美群闻言看向周秦山。
周秦山看向周悦。
周悦依旧对周秦山不冷不热,吃过饭收拾时,周悦向张美群询问接下来走亲戚的日程,然后和张美群商量了一下课桌课椅的进程,顺便又说一下赶新年庙会的事儿。
“新年庙会?”张美群问:“我们还要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