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美群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来,将她拉回现实来,她说:“起风了,有点冷了,是不是?”
“是有点。”
“悦悦、小雨一直坐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冷,我把我的那件大衣拿去给她们披着去。免得冻病了,遭罪又花钱。”
“我去吧。”周秦山站起来身来说。
“别,还是我去,你去悦悦又不高兴了。”
想到周悦对自己的不冷不热,周秦山到底是没有去,而是把煤油灯笼交给了张美群,张美群拿着厚大衣,提着煤油灯笼,来到戏台子中,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终于找到周悦,站在周悦身后,问:“悦悦、小雨,你们冷不冷?”
“啊,妈,你来了。”周小雨登时满脸欢喜,把手中的瓜子递给张美群吃,张美群没有接过来,反而摸了摸周小雨的手,说:“手这么凉,来,把大衣披在身上,带你姐一块披。”
“好,妈,你也来坐着看,可好看了,锣鼓咚咚咚的。”周小雨笑着说。
“我不坐了,你爸在家等着呢。”
“那让爸爸一个人在家看着呢?”
“那不行,你把腿还没有好呢。”
“好吧。”周小雨低声说。
张美群看了一眼前方,俯到周悦耳边说:“悦悦,周向虎和二娘他们就在前面,你看你的戏,别和他们掺和,也别理他们,知道吗?”
“知道了。”
“看完就回来。”
“嗯嗯。”周悦点着头。
“那我走了,要是冷的实在受不了,就回家,啊?”
“嗯嗯,我知道的。”周悦再三点头,目送张美群走之后,周悦扭过头来,再次看向戏台子,戏台子上热闹,戏台子下面也热闹,一出又一出戏,将所有村民的兴致都提上来了,台下不停地有人欢呼有人尖叫,一向爱热闹的周小雨,也跟着叫,周悦无奈地任由周小雨吼叫,她没空管,因为罗青昊一直不停地同她说话,不是问她戏文里的事儿,就是和他讲戏文的延伸知识,周悦这才发现罗青昊年纪虽小,但是懂得多,周悦一直认真听着,戏唱到一大半的时候,大家还是越来越精神,周悦忍不住说:“这个戏班子唱的真好,全村好像没有一个人走,都听入迷了。”
“是不错。”罗青昊说。
“谁说的,有人走过了。”苏静静接话。
“谁走了?”周悦好奇地问。
“周向虎啊。”苏静静其实并不是关注周向虎,只是刚才她看台上演员穿的鞋子时,发现一个人的脑袋老是挡住她的视线,她心中微怒,想要看清楚是谁,正好映着台上的灯光,她看到了周向虎的脸,周向虎鬼鬼祟祟地离开座位:“他就从戏台子那边走的。”
“从哪儿?”周悦问。
“戏台子那儿呀。”
“他为什么从哪里过?我们这边那么大的空,他为什么不走?”
“鬼才知道,指不定又去做什么坏事呢。”苏静静随口一说。
“坏事?”周悦却抓住了这两个字,苏静静想着周向虎到底是周悦的堂哥,于是忙开口补救,说:“不是不是,他没有做坏事,我只是随口一说,有口无心,你别当真,别当真啊。”
苏静静越是解释,周悦越是多想,虽然她尽力地将注意力拉到了戏台子上,可是心里脑子里总是冒着不安和疑惑,想着周继业的气氛,想着周向虎的鸡贼,以及上次她吓了周向虎,总觉得这个时间会发生点什么事儿,于是眼皮又开始跳起来,心里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坐不住,倏地转过身,把罗青昊吓了一跳,罗青昊问:“怎么了?”
“我要出去。”周悦说。
“干什么?”
“回家看看。”
“怎么了?”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那我陪你去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没关系,反正现在这出我也不喜欢看,现在天黑,我陪你去看看。”
“好吧。”周悦把大衣全部给周小雨,然后和周小雨说一声,自己先回家看看,苏静静主动提出看着周小雨,让周悦回家,周悦这才放心地和罗青昊,离开戏台子。
周悦、罗青昊都没有带灯,所以两个人是摸黑向前走的,快走到家时,周悦说:“你刚才提煤油灯了?”
“没有啊。”罗青昊说。
“那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煤油味道。”
“有吗?”罗青昊抬起胳膊往鼻尖凑了凑,说:“没有啊,一点都没有啊。”
“没有?”
“不信你闻一闻。”罗青昊把胳膊凑向周悦,周悦当真凑上去闻,除了闻到淡淡好闻的胰子香气外,确实没有煤油味儿啊,可就是在这胰子香之上,还是浮着煤油味儿,周悦忍不住说:“有煤油味儿,你没有闻到吗?”
罗青昊用力吸了吸,终于闻到,说:“是,是煤油味儿。”
“哪来的?”周悦问。
“是——”
罗青昊话未说完,和周悦一起反应过来,同时和周悦看向周悦家的胡同,愣了一秒之后,两人同时大步朝向胡同走,瞬间看见码放如山的课桌椅底部,正烧着一团火,在火光映照之下,一个人影快速从前方胡同处跑走。
周悦、罗青昊顿时大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中午12点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