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丽而又弱小,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对抗他。
沈屹觉得自己对陆晚晚不是掠夺,他总认为,陆晚晚天生就该是她的。
那十几年里,每天打开门都能看见她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这种感觉的确很好。
自己珍藏的宝贝,只有自己能看见。
陆晚晚猜不透沈屹的心思,半夜,背对着他故意在被窝里流眼泪,一声声啜泣,让人难以忽视。
沈屹无声搂过她的肩,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将她拥入怀中。
陆晚晚转过身子,用他的袖子擦了擦眼泪,边打嗝边说:“我想我妈了。”
一半是演戏,一半是真的。
朦胧的灯光下,她的脸像是被蒙上一层雾气。
眼睛湿漉漉的,水光闪闪,眼圈红了一周。
沈屹用指腹替她抹开泪珠,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陆晚晚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啜泣道:“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她?让我和她说两句话,这样我就心安,要不然我睡不着,孩子也没法休息。”
沈屹起初没有回答。
陆晚晚望着他的脸,心神晃动,这张漂亮的脸蛋,看一次心动一次。
她伸手抱住他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甜滋滋的讨好他:“我最喜欢你了。”
被子滑到她的腰间,沈屹慢条斯理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微笑道:“不行。”
陆晚晚怔住。
沈屹接着说:“晚晚,你得明白,你母亲知道了也带不走你。”
“你现在能求的人,只剩下我。”
那次,她就是用这句话,把他骗他神魂颠倒,偷走钥匙,转头跳楼。
第41章
陆晚晚憋屈了三次, 肝火正旺。
她本来是假哭,越想越觉得难过, 她哭着说:“你都关了我多少次了你要数数吗?凭什么我喜欢你就要被你这么对待,你干脆拿个手铐把我拷在家里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陆晚晚用他的袖子擦干净鼻涕眼泪, 打了个嗝, 一次说个痛快:“你是不是又想关我十几年?沈屹你还是不是个人?!”
“逼急了我又去跳楼, 让你孤独终老悔不当初。”
怒极攻心之下, 陆晚晚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沈屹绷直了身子,眼神动了动,嗓音又低又沉,吐字道:“原来你记得啊。”
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想起来了。
那些想悠长梦境一样的过往, 原来陆晚晚也知道。
也难怪她对自己避之不及。
陆晚晚哭声止住, 呆坐在床上,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屹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后背, 他的眼神都变了, 气场强势,他一字一句的念道:“晚晚, 你记得啊。”
陆晚晚反应不过来,这种熟悉的语气, 她听得头皮发麻。
男人抱住她, 低声喃喃:“你知道你死了之后, 我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陆晚晚身躯僵硬, 她好像看见过, 又好像都不记得了。
脑子里一直有个画面,是沈屹坐在医院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沈屹似乎知道她有点害怕,细细吻过她的脸颊,缓缓地往下说:“我卖了公司,回高中当了一名老师,没有再娶,也没有孩子。”
“我每次带的都是最差的班级,总有几个孩子他们身上有你的影子,和你一样的不听话,调皮。”
“我亲自将你送去火化,你的骨灰盒、墓地、墓碑也都是我亲自选的。”
“你以后你死了之后就能摆脱我吗?你不能呢。”
“晚晚,你不能。”
沈屹独自一人活了很多年,他也很可怜,他为爱所囚,到死之前都不得善终。
他孤独、他和身边的人格格不入。
无妻无子,也没有家庭。
他几乎和从前的所有人都断绝了往来,他把自己关在了和她的回忆里。
沈屹后来去学校里当老师,没有任何高尚的原因,只是看着熟悉的校园和少年少女们身上的校服,能让他记住很早以前,记住他和陆晚晚的过去。
他明知道陆晚晚已经死了,他们的高中生涯也早就过去了很多年。
但他还是病态的以为,陆晚晚还是他记忆中那个不听话的高中生。
仿佛他出现在她经常爬墙的那道铁栅栏下,就能等到翘课溜出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