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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师傅就是这样,一辈子都这么耿直。

太子既然已经立定,其他的皇子都去京外就藩了,皇上也着力培养自己的太子,教导他如何处理政务、如何与朝臣斗争、如何玩弄帝王心计、如何将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得很好、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每日早朝时,皇上坐在金銮殿高台之上的龙椅上,太子殿下也在金銮殿的高台上有一个简单的坐位,一同接受朝臣的山呼万岁,一同听朝臣的奏折。遇到简单的事情,皇上自然乾纲独断,立即给出意见,让太子听着就好了。但是遇上疑难值得考教太子的问题,皇上就会先问太子的意见,然后一边教导臣子、一边教导太子。

渐渐的,太子殿下也树立起了威信,蓄起了胡须,有了威严、有了君王的气象。

皇上深感他年寿无多,便时不时辍朝一两日,让太子监国,自己则带着谢皇后出宫看看这大好的河山。有时兴起,甚至会出门游历一月有余。

就这样,两年的时间过去了,皇上病倒了,这一病便如山倒,皇上不仅食欲不振,还不良于行。后宫嫔妃、太子、群臣们都知道皇上大限将至了。

皇上紧握住太子的手,屏退了所有人,对太子殿下交代遗言,他说道:“浩诚,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我一直忧心你太过于重情义了,被人所害。你要记住,你是姓陈的,这大晏朝的江山也是我陈家的。你母妃对你再好,她也是姓谢的,一定要谨防谢氏乱政!

谢玲珑是你的母亲,日后她可以孝道压迫于你。但是你放心,父皇已经为你考虑好了,我这有一道密诏,若是日后谢正卿与谢玲珑联合起来想要推翻我陈家天下,你便手持这份密诏将谢玲珑诛杀,以保我大晏朝无虞,切记!切记!”

太子听闻自己父皇此言之后非常的痛心,父皇这是逼迫自己做出弑母的承诺啊!可是看着皇上那瞪大的眼睛,总不能让父皇死不瞑目吧?

太子浩诚只能流着泪点了点头,此时皇上才终于闭上了眼睛,溘然长逝。

大晏建国55年的时候,第二任皇帝薨。其第九子继位为新皇,给他的父亲定了庙号为“晏□□”,谥号为“文”,史称“晏文帝”,与他的祖父(庙号“晏高祖”、谥号“晏武帝”)一同供奉在皇家宗庙之中,享受香火。并且册封其母谢玲珑为皇太后,其妻卫诗蕴为皇后,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皇帝生涯。

此时的浩诚,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的九皇子,不再是那个渐渐成熟起来的太子殿下,而是心思莫测的天下之主了。

他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万千朝臣的心,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所有人细细琢磨。

但是目前而言,蔡思瑾还是他最为信重的人。他已经力排众议让年仅四十岁的蔡思瑾坐上了刑部尚书这个正二品的位置,让蔡思瑾这一生第一次做到了一个比张思晨更高的位置上。

作者有话要说:  群摸各位亲,完结倒计时了,正文下一章完结,之后还会有四个番外,全部完结是3月9号,然后3月10号就开始更新《女尊男要考科举》那个文文。希望各位亲继续支持我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125章 一代明臣

满朝廷的官员们都知道皇上器重蔡思瑾, 也知道蔡思瑾前途无量,但是真当蔡思瑾以四十岁的年龄当上了正二品的刑部尚书时, 还是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无他, 实乃蔡思瑾的外放历练较少而已。

先皇当时任命沈子安做从二品的户部侍郎时, 他也年轻得很,而且他这个户部侍郎上面并未有一个顶头上司, 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日后的户部尚书了,也没有多少人反对。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之前已经担任了辽东省总督,做过一省大员了啊。

一般朝廷重臣想要入主六部中的某一部,必然先外放为一省总督,再不济也要做一省的布政使或者学政啊。虽然张思晨的年龄比蔡思瑾要小, 但是其实他的资历却要比蔡思瑾老到,皇上便是立即将他放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 也不会掀起如今日这般的轩然大波。

再对比一下蔡思瑾的外放资历, 有什么?简直少得可怜,就有三年应天府知府的外放经历, 然后再有三年巡河御史的经历,就没有了!

皇上,都知道你其中蔡思瑾, 可也要按照资历慢慢将他推上去吧?你这一下子忽然不按照牌理出牌, 大家自然都不乐意了。起码也让他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熬几年啊, 哪儿能让他这么轻易就身居高位呢?

以从二品的官职外放一省总督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若是皇上遵循守旧,他也可以让蔡思瑾先外放一任, 然后再将他提到六部其中某部尚书的位置。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谢正卿已经五十八岁了,两年后就要致仕了,若是将蔡思瑾外放成为一省总督,两年后能不能及时回来是一个大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也不可能以从二品的官职直接跳一级去接谢正卿的从一品首辅之职啊。

所以,皇上拿定了主意要让蔡思瑾现在坐稳正二品刑部尚书的位置,为他两年后接任首辅做准备。况且入阁前一定要有外放的资历,但是谁能说巡河御史不是外放的官员呢?这是一个新职位,皇上说这个位置的经历与一省总督相当,那就是相当,并无先例可循啊。

就这样,蔡思瑾没当几天刑部侍郎就被皇上推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外人都冷眼看着他如何治理刑部,等着他出错,等着看他的笑话。

哪不知蔡思瑾前世里就做过多年的县令、知府,处理过很多刑事、民事的案件,与刑部之间很熟稔,而且对大晏律例了解至极。这辈子也有在御史台会审司工作的经历,那个时候更是与刑部打过很多次交道,对于死刑复审的案件尤其处理得得心应手,此番接掌刑部,完全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何况他还有两个极为有用的技能,一个明察秋毫,可是知道人犯到底有没有说谎;还有一个舌灿莲花,不仅可以让人改变想法,还有一定几率让人犯当廷说出真话,有他在的案子,自然能查明各种疑点,保证勿枉勿纵。

于是,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的就是蔡思瑾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将刑部上上下下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直接审出了好几个冤案,在民间隐隐有了“青天”之名。

他们无不摇头叹息,感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生而知之者。也对蔡思瑾这个人的才学、能力佩服不已,觉得他以前真是被耽误了,以他的能力,便是没有皇上的“侍讲”这样的经历,不依靠裙带关系,也足以成为主宰大晏朝官场的存在。

转眼间,两年的时间即将过去,谢正卿叹了口气,让人招蔡思瑾过府一叙。

再次来到谢正卿的书房里,蔡思瑾感慨万千,曾经的他对谢首辅的书房很是熟悉,但是如今的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到这个书房来过了。

谢正卿笑眯眯地说道:“致知啊,好久没有在我的书房里看见你了,你看看,这里的摆设是不是还是如之前一般?”

蔡思瑾点了点头,拱手回答到:“这里的布置确实不曾改变过,不过我真的很久没有来拜访过谢首辅了,仿佛是从十三年前我成为九皇子的侍讲开始,就没有再踏足过谢府了。”

谢正卿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我们二人相识二十五年,从我第一次看你的文章时起,就知道我们两个是一类人,有着同样的理想,还担心你被沈相不喜,压了压你举人的名次。哎,如此一想起来,都还历历在目呢。”

蔡思瑾点了点头,说道:“学生很感谢谢首辅的赏识,当初谢首辅给了学生一个机会去国子监念书,虽然最后学生没有抓住,但是心中一直是很感激谢首辅的。”

谢正卿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是造化弄人了,当时我还想要招你为婿,无奈你已经有了未婚妻,也是有缘无分了。”

蔡思瑾微微一笑,说道:“太后娘娘那个时候心系戚昭元戚兄,便是学生当时没有未婚妻,答应了这门婚事,恐也难以结缘,所以谢首辅不必因此伤怀。”

谢正卿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看来你和清源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好啊,他连这样的秘辛竟然都告知于你。也好,也好,你们这么互相了解,我也放心许多。我任内阁首辅也已经二十一年了,是时候从这个位置山退下来,给年轻人多一些机会了。

致知,不瞒你说,我心仪的下一任首辅人选,可以是清源,也可以是你,对于我来说都差不多,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新政改革知之甚深,也知道你们继任了首辅之后一定会继续坚定的推进改革,所以能够放心。

只是致知,你知道你和清源之间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吗?”

蔡思瑾一挑眉,笑着说道:“愿闻其详。”

谢正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清源此人聪慧无比,而且于权力斗争有着天生的敏锐性,若是他继任首辅,自然会紧紧抓牢自己手中的权力,若是皇上有能力,还能说话算话,若是皇上能力不济,便是将皇上架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致知,我相信你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觉得我们这样从科举之中、从官场争斗之中坐上首辅之位的人,定然都是能力出众、惊才绝艳之辈,有能力将这个国家治理好。将国家权力置于我们这样的人手中,岂不是比置于紧紧因为生而为皇室的人要好得多?

若是我们权臣治国,便是皇上是个昏君,也能国泰民安、河清海晏,你说是与不是?

我唯一担忧的,便是致知你对于权力没有足够的敏锐性,日后不能作为一个权臣把持朝政,而是让皇权压倒了我们啊。”

蔡思瑾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谢首辅,我想你还是不了解我,不了解我和清源之间最大的区别,也不了解我和你之间最大的区别。

其实,我若是为首辅,必然会将大晏治理得很好,将新政很好地推行、让其深入人心,但是之后,我会上一道折子,建议皇上废除内阁、废除首辅的位置,将六部的位置提升,让皇上与六部尚书直接共商国是,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