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理会任太后的挑拨离间了。
目光情不自禁地朝陆小郡王投去。
只见他的脸色已经铁青,拳头在袖子里攥得咯嘣作响。
而太后见楚辞不再言语,心里总算浮起了一抹快意,跟着,她又朝陆小郡王那边看去,然后“唉”了一声,连连道,“是哀家的错,见着以前的儿媳妇,情不自禁地就多说了几句,是哀家的错……陆小郡王,你莫要生阿辞的气,虽然她曾经与摄政王恩爱过,两个孩子也是摄政王的亲生骨肉,但是她现在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孩子……你们以后还会再生的。你就别将哀家的话放在心上了。”
陆小郡王听太后这般火上浇油地解释着,心口又是一阵疼痛。
不过,他还算有几分理智,没有当堂撂狠话,而是一拱手,朝着太后一字一句道,“风儿谢太后宽解。阿辞是我此生挚爱,我不管她从前如何,只要她以后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她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唯一的掌上爱人。”
“这辈子,我不会再碰别的女人半下,不会让别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更不会只有月初、月中才与阿辞同眠,我会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记挂着她,余生的每一个夜晚都哄她入睡,绝不会让她一个面对黑夜,一个人寂寞地等待……”
任太后:“……”
怎么感觉陆邑风这小畜生每一句都带着刺。
什么不会碰别的女人,不会让别的女人生他的孩子,更不会月初、月中才与楚辞同眠。
什么叫只要她,每个夜晚都哄她入睡,不会让她寂寞,不会让她等待!
这不是生生地往她心上扎刺吗?!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心如止水了。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心生波澜。
可陆邑风这小混蛋,竟然将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悲哀全部勾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的心闷闷地疼着,委屈着。
她忍不住想——哪怕她现在坐到太后的位子上,哪怕皇帝在她面前都要兢兢战战。可那又怎么样,这一辈子,她都没有遇到过一个爱她的男人,一个只爱她的男人。
……
任太后垂下眼帘,久久不语。
陆小郡王却不管她的情绪如何,直接往楚辞的方向走了几步,轻轻揽住她的腰,声音温柔道,“娘子,你抱着孩子,受不得累,先在这坐会儿,我再给你按按肩。”
“那就有劳相公了。”楚辞又看了任太后一眼,慢慢地在锦杌上坐了下来。
享受起陆小郡王的按摩。
而任太后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腾起的愤怒火苗更高了。
她深吸一口气,吐出去。
再深吸一口气,吐出去。
然后强忍着想将这一家处死的冲动,僵硬地挑起笑来,看着楚辞道,“既然累了,就先回去罢。等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带着孩子进宫来看看哀家……”
楚辞没有言语。
任太后却再看不下去两人恩爱的模样,说了声“哀家也累了”,便扶着剪梅姑姑的手,往寝殿走去……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面面相觑。
他们的儿子好像闯祸了。
“罢了,既然太后累了,我们也走吧!”南郡王抬了口气,握住南郡王妃的手,带着几分安抚意味的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南郡王妃点了点头,然后朝折夏看去,“扶着你们姑娘,我们走吧!”
折夏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楚辞身边,清冷道,“姑娘,我们该回去了,您抱了这么久小公子也累了,奴婢来罢。”
楚辞没有拒绝折夏的好意。
由陆小郡王扶着站起身子,一家人朝外走出。
出了慈宁宫,楚辞正要上轿子,出宫继续回家补觉。
可刚上轿子,还没走几步,耳边就传来一道不甚熟悉的声音,叫着,“楚姑娘,楚姑娘……”
“停轿!”她扬声叫了一句。
外面太监应了句“是,世子妃”,轿子就落了地。
她撩开帘子,朝外面看去,只看一个身穿浅黄色衣衫的宫女朝她跑来。
到轿子外面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紧紧地抓着轿子底部,带着哭腔喊道,“楚姑娘,楚姑娘,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子,求求你了!奴婢给您磕头!”说着又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楚辞听着那声音,都觉得头痛,忙出声制止她道,“姑娘,你先别忙着磕头,你要让我救你们家小主子,你总得告诉我你们家小主子是谁罢?”
宫女听她这么说,才停了磕头,然后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肿着眼睛,一脸急切道,“楚姑娘,您忘了吗?奴婢是西六宫芳华殿凝嫔身边的大宫女阿橘啊……我们小主子就是大公主,去年冬日,她在御花园里被果子噎到,就是您救了她,还将她送了回去,您忘了吗?”
楚辞听这宫女连珠带炮,语速极快地说完,才想起面前这人的确是她见过的。
那一次,凝嫔和大公主给她留下的印象也很深。
……
再想到自己这次回京的目的,她红唇一抿,毫不犹豫地下了轿子,亲自将阿橘扶了起来,轻声安抚道,“你先等我片刻,我跟家人交代一声,就随你过去。”
“好,多谢楚姑娘。”阿橘感激地说了一句。
楚辞点点头,然后朝南郡王妃,南郡王和陆小郡王走去,福了下身,一脸凝重道,“父亲,母亲,相公,凝嫔与我有旧,现在大公主有难,我不能见死不救,你们先带小尔和辛儿回府,让折锦一个人留下来陪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