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压着激动的心脏,继续用深沉的声音说了下去:“当楚庄王信心满满的押着解扬来到望城中的楼车上,就命令他依照先前的约定朝宋国国民喊话。解扬表现的相当听话,不待楚庄王下令,就对望城楼上大声疾呼,说晋国援军不日就到,请宋国无论如何要坚持下去。楚庄王发觉自己被骗了,但又一时无法阻止身处高空的解扬,只能眼睁睁看他把话都喊完。等把解扬放下来之后,楚庄王对解扬说:你这个人不讲信用,所以也不能怪我不守信用了,我现在要将你砍头!解扬对楚庄王说,我是一个使者,按照“礼”,我的使命就是忠实传达国君的意思,我是尽职的!你现在想杀我也可以,不过当初你是为了一个使者的死而发起了这场战争,你要是把我杀了,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原本安静的大殿,突然沉静了下来,萧云微微楞了楞,心道:“娘的,这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啊!”
稍微兴奋了一下,接着后面的故事说:“众人本以为楚庄王会杀了解扬,岂料楚庄王却没有这么做,反而释放他回晋国。长期围困而无战果,楚庄王打算退兵,可申屈的父亲拦在车前,说:“我儿子不惜生命以完成楚王的使命,难道楚王要食言了吗?”楚庄王一时无话可说。于是申屈父亲建议在宋国建造住房、耕种土地,表示要长期占领宋国,宋国就会表示屈服。宋国见楚军不肯撤退,就派了华元使者来谈判。华元半夜里潜入楚军大营,劫持了楚军统帅子反,说:“我的国君要我为使者来谈判,现在城内确实已是‘易子而食,析骸以爨’,但是如果订立城下之盟则情愿举国牺牲。贵军退到三十里外,我国唯命是听。”
一干武将显然没听过这么惊心动魄的故事,萧云话音尚未落地,便听得人群里有人出声询问:“后来如何?”
萧云朝七王爷弊了一眼,见七王爷也是一副等待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重新见目光移会了大殿的众人脸上,笑道:“这还用说吗,有人质在手,楚国当然不会乱来,第二天报告了楚庄王,楚庄王毕竟是雄主,思前想后了一番,觉得自己这般攻打宋国,的确有些不道义,所以第二天接到报告后,楚军真的退三十里外,和宋国停战,双方保证不再互相欺瞒,华元作为这项和约的人质到楚国居住。//混&混 小 说 网// (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t x t下载)“
一干看客之中多半是武将,听了半响,并不知晓这故事和斩杀张士信等人有何关联,一时也不明所以,纷纷瞪大着眼睛望着七王爷。
七王爷一直默默的坐在长椅上,双眼半开半合,似乎对萧云所说的一切浑然不在意,实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这个“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故事,他熟读汉家兵书,岂能不知。况且这个故事之外,还有一个故事“彭城相会”。
四百五十年前南朝刘宋与北魏发生战争,刘宋发起北伐,先胜后败,战略据点彭城被包围。江夏王刘义恭率领军队死守彭城(今徐州),北魏太武帝想一举打过长江,派出李孝伯为使节进彭城劝降。刘义恭派了张畅为代表与李孝伯谈判。
张畅和李孝伯都是当时的“名士”,尽管处在极其残酷的战争环境,但他们在谈判中却仍然是文质彬彬、礼貌周全。
李孝伯一早就出发了,上路前携带了北魏太武帝赠送给刘义恭的骆驼、骡马,以及貂裘及葡萄酒等北方的土产食物,到了彭城的南门。城门还没有打开,张畅在城头与李孝伯招呼。李孝伯带着嘲笑的口吻问道:“贵方为何匆匆忙忙的紧闭大门、高吊城桥?”张畅回答:“我们的国王考虑到魏主营垒未立,将士疲劳,十多万人拥挤在一起,有可能要踩踏成灾,因此暂且闭城。等待贵方休息士马,然后共治战场,选好日子交相游戏。”李孝伯说:“贵方何必夸耀自己有十万人马,我方良马逸足,如果云骑四集,足以相拒。”张畅回答说:“我如果要夸耀,那就要说百万人马了。十万只是我们国王的常备军士。另外这座城里有数州士庶,足以组成营伍,我还没有提到呢。我本斗智,不斗马足。北方原来就是产马的地方,马匹众多并不值得夸耀!”李孝伯说:“不是这样的,守城,是贵方的长处;野战,却是我之所长。我之恃马,犹如君之恃城耳。”
张畅打开城门,也不带随从,出城与李孝伯相会。李孝伯交代了带来的礼物,张畅也转达了刘义恭送给北魏太武帝的礼物:南方特产的螺杯、粽子。李孝伯又代表北魏太武帝索要酒和“博具”(娱乐用具)。张畅一面叫人去取,一面指责说:“刚才您所说的'向语二王',不是礼貌用语,而且'有诏'之言,那是贵方自己国内的称呼,怎么可以在这里使用?”李孝伯说:“'诏'和'语','朕'与'我',不都是同义词句吗?”张畅说:“如果是一般用词,确实可以通用,但在对谈当中,这样的用词贵贱有等。所以您所称'诏',非所敢闻。”李孝伯又说:“贵军统帅是人臣吗?”张畅说:“是呀。”李孝伯说:“邻国之君,为什么不能称诏于邻国之臣?”张畅回答:“您这说法不可闻于中华,况且我们统帅以国王之贵,还能以邻国之君来自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