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茶桌上两侧坐了下来,胡惟庸勒起袖子,伸手提起茶壶,往一阵景德镇的茶杯里注入了茶水,轻轻一推,问道:“皇上还在批阅奏折么?”
涂节端起茶杯,显得有些是受宠若惊,本想喝一口茶水,闻言忙放下茶杯,将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少许,压低声音道:“可不是么, 都十几日了,皇帝不断让六部送上奏折,还亲自找来不少饱读诗书的官儿询问奏折上问题所在呢?看样子皇上可没想去看相国大人?“
胡惟庸“哦“了声,眼里光芒闪了闪,被一把大好的胡须覆盖的下巴微微动了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来得也快,去的也快!涂节并没有看到。
“大人,你说相国大人都在家病了十几日,皇帝怎么就不急呢?自己不去看望,满朝文武无人敢去啊,可怜的相国大人,为我大明劳心劳苦,病成这样皇帝都不过问,哎——?心寒啊!”涂节装模作样的叹息了几声,眼角的余光却瞟了一眼胡惟庸。
胡惟庸斜躺在太师椅上,轻轻的抚着长须,他胡须经过常年的修理,已经很顺,抚起来极为柔和,不想一些武将,虽有一把好看的胡须,却根根如针,像刺猬一样,不断别人碰不得,自己也碰不得。
他抚摸着胡须,听着涂节的话儿,从鼻子里冷哼了声,却没有说话,没有抚摸胡须的那只手,十指轻轻的敲打着茶几,茶几随着他手中的敲打,发出一阵轻微有节奏的声响“咚咚咚——咚咚咚——?”
涂节不知胡惟庸弄什么鬼,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思索什么,倒也不敢打扰他,没有在说话,低着头喝茶。
胡惟庸手中敲打了一阵,忽然喃喃道:“看来这一次皇帝是对相国大人有所不满了?”
涂节正低着头喝茶,这茶水显然是比自己府上的从市场买回来的好喝多了,正喝的津津有味,猛然听得胡惟庸这么一话,差点一口茶没喷了出来,大惊失色的道:“皇帝对相国大人不满了,是真的么?”
胡惟庸瞪了他一眼,喝道:“瞧你那点出息,慌什么?”
涂节嘿嘿一笑,道:“是,是,卑职慌神了,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