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你……”她带着浓重的哭腔说。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叶鸣舟安慰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带着厚重的力量感。
☆、no.57在一起
元旦假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本来他们打算三天假期去旅游, 叶鸣舟还记得她买来一本旅游杂志,兴致勃勃地拉着他, 计划着三天去最近的景点玩, 但现在,她都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叶鸣舟找到了她口中的杨适, 那是一个很高的男生, 叶鸣舟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不舒服,无论是他精心展现的笑容, 还是无可挑剔的礼貌,都让他觉得十分地不舒服。
叶鸣舟不善言辞, 但该说的却也不会憋着,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有什么目的?”
叶鸣舟这个人,也许是身高,或者是身材, 这两样给人带人的压迫感本就不少,况且他还经常面无表情,眼珠子看人,也是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慢,跟故意压着嗓子一样,心理承受能力小的,保不准会吓得腿软, 然而面前的杨适,却一派闲适的笑意,并不为所动,他听到叶鸣舟的问话,只是眨了眨眼睛,说:“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当然是为了让柳舒茵回家啊。”
“在学校第一眼看见柳舒茵的时候,我就认出了她,还以为是长得像,但名字声音都一样,应该就是本人了,她离家出走这么久,她爸爸妈妈找她找得多辛苦,作为她的同学,我自然有义务帮助她回去。”他倒是大义凛然。
“你已经联系了她父母?”叶鸣舟低声问。
“当然,我想这几天就要到这儿了吧,能帮助一个离家少女重归家庭,我很高兴。”他一脸真诚地说,“听说现在她住你家,你跟她非亲非故,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好人。”
“…………”叶鸣舟捏紧了拳头,黑沉沉的眼眸注视着眼前年轻的脸,低声说:“她是我的人,和你说的父母没有关系,不要多管闲事。”
杨适诧异地挑了挑眉,脸上仍然是温和的笑容,“虽然你收留她我代她父母感激你,但是,她是离家出走,哪里是她的家,你说了不算,是谁的人,也不是你说了算,你知道她父母找了她多久吗?”
叶鸣舟沉默了很久,才说:“她不想回去,我不会让她回去。”
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杨适坐在原处,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开水,淡淡地笑了,杨悦一走进来,问:“你到底想做什么?”面对这个亲哥哥,杨悦一虽然讨厌他,但更多的是惧怕。
杨适休过学,年纪比她还大三岁,早已经是成年人了,脸上属于少年的稚嫩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只有最亲的家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的恶劣。
他当时一脸认真地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孩,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是害怕的,她知道她没办法拒绝,他是疯子,拒绝只会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为了缓住他,她只能帮他,她也不想,她对柳舒茵是真的,真的喜欢她,但本来就是早有预谋的接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即便如此,她还是关心她的,可能她也不需要她的关心了。
“想做什么?不是说过了吗?本来应该哭泣的人,现在过得这么幸福,这怎么行呢?”已经逐渐出现青年人轮廓的杨适唇边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太幸福,反而看不见其他人,这样的话,把她拉进泥潭,应该就会看见我,说不准会哭着让我救她,到时候怎么办呢?顺理成章地跟她要点什么,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吧?”他轻声细语地说着,目光也并没有看着杨悦一,而是注视着眼前仍然冒着热气的茶水,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冷,杨悦一颤了一下,抱住了胳膊,胆颤地看了他一眼,马上移开了目光,这个人,真的是她的亲生哥哥吗?爸爸虽严厉,但对他们时刻关爱,妈妈也是温柔的人,对他们永远是轻声细语的说话,正常的他们,怎么会生出这个怪物来?
这个时候,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起来,他是个怪物,她又是什么?她是怪物的帮凶,她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将她至于最危险的境地,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她应该再也不能取得柳舒茵的原谅了。
怎么办?躲避还是……杨悦一抱紧自己,慌乱地想着,余光里看见杨适的脸,他仍在那儿笑着,仿佛已经志在必得。
*
叶鸣舟回到家,柳舒茵还缩在被窝里,脸色憔悴。
他坐到她身边,低声说:“就算他们来了,要不走你,别害怕。”
柳舒茵只将脸露在了外面,“我不想看见他们。”她情绪很低落。
“不会让你看见他们,要是过来,我让他们走。”叶鸣舟说。
“嗯。”柳舒茵好像并不怎么相信他,听他这么说,心情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已经成年,即使他们要带你走,你也可以拒绝,而且,你户口在我这儿,是我家的人,在法律上,他们带不走你。”叶鸣舟低声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多想,不是说要去玩吗?现在起来,还有时间。”
也许是他刚才说的话起了作用,她脸色好了一些,“你别心软啊……”她声音还有些沙哑,昨晚哭久了,眼皮子也肿,声音也哑了。
叶鸣舟知道她说的心软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会心软让她回去,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那个家对她并不好,要对她不好到那种程度,才会让她逃家到这么远的地方,宁愿流浪也不回去?他不愿意去想这种事情,“不会心软。”他对她说。
柳舒茵起身,穿好了衣服,她到底高了一些,感觉腿也长了些,原先的裤子也有些短,不过套了靴子却是刚刚好。
他们出了门,柳舒茵下意识地想去喊上王争,喊了两声没听见他回应,只有大狗的叫声,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王争回家了。
叶鸣舟跳进院子,将门打开,大狗从院子里蹿了出来,扑在柳舒茵身上舔她的脸,柳舒茵笑了起来,亲昵地和它说了几句话,叶鸣舟从围墙上翻了出来。
“带毛毛一起去吧。”柳舒茵对叶鸣舟说,看见叶鸣舟点头后,才转身对大狗说:“你吃饭了吗?”
“汪!”它摇了摇尾巴,明明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柳舒茵知道它吃了,她笑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拉住了它脖子上的牵引绳。
王争也是有趣的人,还给大狗买了衣服,看着就很暖和的大棉袄,是专门给狗狗穿的,所以很合身,和她身上一样,是圣诞套装,帽子还有一对鹿角,柳舒茵将它的帽子戴上,“噗嗤”地笑出了声,“可爱呀。”她对大狗说。
“汪!”你也可爱!大狗摇尾巴摇得很欢快。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柳舒茵冷得手指冰凉,明明穿得跟个球一样了,还是冷,说不出的冷,大概男人的身体和女生的身体真的不同吧,叶鸣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和一件迷彩外套,但好像一点都不冷一样。
柳舒茵搓着手,摸了摸很快就冻得发红的耳朵,“真冷。”她嘟囔了一句。
叶鸣舟忽然伸过手,包住了她的拳头,“给你暖暖。”他低声说。
柳舒茵笑了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将手伸展开来,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中。
叶鸣舟的手心带着跟暖炉一样暖烘烘的温度,一只手放进去,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他将她的手揣进了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你的手真热。”她小声说。
“嗯。”叶鸣舟伸过另外一只手,“那只手。”
柳舒茵笑了笑,捏着牵引绳的手伸过去,放进了他的手掌之中。
就这么暖了一会儿,柳舒茵跟冰块一样的手也暖和了过来,她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的手好凉啊,要我给你暖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