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年纪比姚姝稍微大一些的女子,轻粉黛眉,眉眼柔俏,看到赵峥,眼睛一亮,惊呼出声,“王爷?”
她掩着唇,却掩不住脸上的欢喜,盯着赵峥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少女含情脉脉,毫不掩饰心里头的爱意,全部都通过眼睛点点显露出来。
姚姝看到之后,极为不舒服,她还窝在赵峥的怀里,赵峥的斗篷裹着她,她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很不客气地盯着这女子,问,“表哥,这位姑娘是谁呀?”
赵峥看到这姑娘的时候,愣了一下,好像没想起是谁来。这会儿,听到姚姝问,他低头看怀里的姑娘,只一眼就看出,自家姑娘不高兴了,在吃醋。
有了这个认知,赵峥说不出的高兴,他低头朝姚姝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抬起来,对蒋释之说,“今日元宵,朱雀大街上的灯市一年一观很是难得,蒋大人带了家眷来,本王就不叨扰了!”
他说完,拥了姚姝就往前走。
蒋宁花见此,心里不由得失望,她抓住自己父亲的胳膊,“爹爹,好容易遇到了吴王殿下,咱们要是不上前去打声招呼,岂不是浪费了这好机会?您不是说了,来长安,没有个故友亲朋,要是有吴王殿下,省多少事?”
蒋释之知道女儿的心思,从前在安州的时候,他也通过旁的人向吴王提过,想把女儿送到他院里去。蒋家门第不高,做吴王的正妃是不可能,再加上,之前也听说了,吴王殿下和兰亭乡君感情颇深,谁也绕不过兰亭乡君在吴王殿下心里头的那个位置。如此,蒋释之才觉得,他女儿做吴王殿下的正妃不可,侧妃应当还是有希望的。
不管怎样,他有了在安州与吴王殿下的那一段合作关系后,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吴王的人。
赵峥正抱了姚姝在喂她吃豆腐脑,加了霜糖很甜。南北吃豆腐脑的习俗不太一样,江洲那边就是加霜糖,但长安这边的人喜欢吃咸味的。
姚姝吃了几口,就凑过去亲赵峥的嘴,一股子豆腐脑混杂的甜味就被塞到了赵峥的口里,赵峥故作嫌弃地“嗯”了一声,想要避开,姚姝偏偏不许,就抱了他的头亲,笑呵呵地道,“不许躲,不许躲!”
赵峥就觉得,自家姑娘如今真是,胆儿越来越肥了啊。
两人正闹着呢,门口,汤圆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我家王爷现在谁都不见!”
外面,蒋释之有些为难,他想打退堂鼓了,他女儿却很坚持,跟自己爹爹使眼色,又哄着汤圆,“汤圆大人,您不记得我了?以前大人在安州的时候,我还做了绿豆汤给您喝呢。”
这就是拿以前的事套交情了,只隔了一层门板,汤圆敢保证,这些话,他家未来的王妃,必定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汤圆的两条腿都在打颤了,朝着蒋宁花打躬作揖,“大xiǎo jiě,您就饶了我吧,您那时候煮了一大锅的绿豆汤,堤坝上的人,谁没有喝过?也不单单是我一个人啊!”
姚姝就觉得很糟心,她也不说话,只盯着赵峥看。赵峥的眉头锁得都能够夹死苍蝇了。他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正要呵斥汤圆,就听到姚姝带了哭腔的声音,“你原来最早,一开始去的时候,每次写给我的信,都只有一个字,两个字,我还以为,你是怕自己的字迹落到别人手里,被人动手脚,谁知道,你是在那里又有了相好的。”
“你胡说什么?哪有这回事?”赵峥这才是被冤枉死了,“你不相信我,你连自己都不相信吗?”
姚姝眼泪都落下来了,不停地抽泣,她两手抓住赵峥的腰间,低着头,眼泪一颗颗地往下落,“我不相信自己,我也不相信你了,人家都找到门口来了,你还想骗我!”
赵峥只觉得百口莫辩,女人,真正不讲理了,是这么可怕,他深吸一口气,朝外面吼,“汤圆,滚进来!”
汤圆的腿一软,就推开了门,当真是滚进来的。
门打开,门口的人看到了门里的人,赵峥背对着门坐着,他怀里坐着个人儿,被他挡住了,也看不清楚面貌,只看得出,赵峥护着这人儿护得极好,如珍似宝地搂在怀里,还没看够呢,汤圆就“哐当”一声把门关好了。
“叫你在门口守着,你就是这么看门的?都吵死了,还要你做什么?”赵峥这是在迁怒。
姚姝气死了,就在他怀里别扭地扭,“你也别发火,你要嫌弃我,怕我碍你的事,你就让我走!”
她说着,真的就要走。姚姝这时候,心里钻牛角尖,想到的就是,赵峥必定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遇到那女的,要是他想到了的话,肯定是不会带自己来的。她好歹还是皇帝亲自指给赵峥的正妃呢,人家就这么大咧咧地找shàng mén来,要说没什么依仗,是绝无可能的。
依仗的是什么呢?这么牛气冲冲的,依仗的自然是赵峥了。
想到自己之前那么盼着赵峥回来,赵峥却死活不回来,还以为他在安州有多艰难,原来身边还有这么一朵解语花呢,难怪怎么也不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