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宋锦都是个实诚孩子,当然,更多时候还是被人家说又呆又傻。
寻常人若说要和裴倾发生点什么,即便不是真的能够春风一度,欣赏美色也够本,半推半就便沉溺其中了。
她在梦境的裴琅那儿也就开了半次荤,哪里斗得过裴倾这种老变态,真怕自己沦陷于欲望而出了什么差错,比如被剥了皮,只好用起了最笨的办法。
咬舌尖。
宋锦也怕疼的,当然不会真的使劲咬,只需清醒那么几秒,便足够了。
裴倾对此,当然不会毫无感觉,他见昏暗月光下,怀里的人从眼神迷离、气息不稳到慢慢平复了呼吸,随即眉头一挑,捏住她的下巴。
“张嘴。”
裴倾这一捏,丝毫没考虑过宋锦是个柔弱雌性,宋锦都怕明天下巴上两个青紫指印,不能见人,瞬间连泪花都给他捏了出来。
“疼的……”
裴倾闻言放缓了力气,见宋锦牙关有所松动,又如喂猪一般,囫囵塞了四五颗葡萄进去,省得她又要和自己过不去。
宋锦一噎,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皇兄从何处寻得的怪胎?”
愚钝且蠢笨地爱慕裴琅不说,还像头倔驴,若真为皇帝诞下孩子,只怕先天不通神智要被偷着抱去沉井。
食不言寝不语,宋锦腮帮鼓着,细嚼慢咽,待吞了那满嘴的葡萄,才发问。
“王爷前日于宫宴上,大费周章戏弄我,又是为何?”
裴倾的作风实在蹊跷,甚至提前离场,任由裴琅出手救了她,裴倾又不是什么菩萨转世,怎会在她面前无端给宋锦刷裴琅的好感度,实在古怪。
裴倾这回没卖关子,替她拢了拢满是葡萄汁水的领口,回身在房里寻了地方坐下。
“当然是你的世子欠了本王的人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钱债易还,人情难偿,本就千金不换的药方居然还是死敌所赠,可不得使他好生憋屈几天,又拿本王没有办法。”
“……王爷高兴便好。”
裴琅哪里是你说的这般小肚鸡肠。
可是,一国世子的人情,虽说因她的缘由才使裴倾捡了便宜,可往大了说,那人情日后的价值难以估量,可裴倾居然用……
宋锦想到这里,忽地顿住,脸色泛白,不敢思索下去。
“怎地,你倒是这么快就明白了。”
裴倾嘲笑的语气,在这安静的一方屋子里,传进她的耳朵,清清楚楚,宋锦避无可避。
“王爷的意思……是,那日药方的恩情,王爷用它来换了我那日宴上的平安,是么?”
“怎么,你不相信?你以为裴琅他是个慈悲好人,连只蚂蚁也舍不得捏死,看见你这素未平生的阿猫阿狗也要说救便救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