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子,姚娘子,你可在家?”
为了避嫌,王氏在门外喊了几声,喊完又颇不好意思的道:“早知道叫个伙计跟我们一起来了。”
那姚娘子很快应了一声,开了门,看见王氏眼里有些疑惑,眼神又落在易欣身上,惊讶的叫了一声。
说来实在太巧,这妇人就是易欣上次来县城回去时遇到的。
“怎么,看着样子是认识的?”
王氏察言观色厉害,立即就看出不对来。
“上次回镇上的时候坐遇到过。”不等姚娘子说话,易欣已经开口了。
“那可真是巧。”王氏很快将易欣的来意说了一遍。
“西席?是在镇上吗?”
姚娘子回头看了一眼,多问了一句,似乎有些不舍。
“不是,是在村子里,若是你不嫌弃,就带着孩子一起去,住的地方我来找。”
四个人自然不可能住在家里的,那房子刚刚好也就只够他们几个住,而且她还是个寡妇,俗话易欣也是听过的,村子里找空着的宅子租下来就好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姚娘子喜出望外,以前姚秀才做西席,人家是不许带家眷的,所以一直以来姚秀才都只在县城里做。
“可以的,村子里人少地多,多几个人也没事,只是我家住的地方不大,最开始只能租住别人家的房子了,租金由我来付。”
“只是我家里有三个孩子,有两个是女子,我也想让她们跟着学习一段时间,识得几个字也好。”
说了一会儿,姚娘子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急忙请两人进去坐:“我太欢喜了,让二位站了这么长时间,真是……”
把大门打开,挪了椅子让易欣二人在院子里坐下,姚娘子就去里屋喊姚秀才,同时说了西席这事。
“是那位好心的娘子?”姚秀才也没想到请西席的竟然是易欣,“如果是那位娘子的话,费用少收一些也可以,毕竟乡里人家,来钱的地方不多。”
“对,而且还为我们准备住所,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少一点也无所谓。”
两人三言两语商量好,姚秀才就出了屋,老老实实的对易欣道:“如果是娘子的话,我每年收六两银子。”
王氏惊异的看了易欣一眼,知道几人不仅仅是见过面而已,只是不知道两家有什么渊源了。
易欣注意到王氏的打量,笑道:“两个包子可不值这些钱,我听说姚公子一年的束脩是十两银子,我们就按这个来吧。”
几句话商量好,姚秀才一家决定今天就跟易欣过去,免得日后还要接来接去的。
因为人比较多,易欣直接包了一辆马车,虽说是包车,也不过一钱银子罢了。
终于辗转回去后,易欣先去了找了蒋婆子。蒋婆子家以前有钱,房子修得大,加上现在家里没什么人,空出来的房子有两间。
说明了来意,租两间房,每个月一钱银子,饭菜各吃各的,柴火什么的蒋家出,这个价格不算低了,蒋婆子立即欢喜得应了。
安顿好姚秀才家后,易欣又去了乔婆子那儿,三个孩子乖乖的坐着,也没去玩泥巴,着实让易欣惊讶了一下。
“我们穿着干净衣服,不能去玩泥巴,娘挣钱很辛苦的。”
有些心酸这些孩子的懂事程度,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日子就这么过着,易欣重新请人扩修了宅子,前后院都移栽了榆树,铺了石板路,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具都换了一遍,还有各种棉絮被窝……
易欣还在旁边也修了一座宅子,只有一个院子,左右两边有厢房,是给姚秀才他们住的。
因为前段时间,蒋婆子的儿子突然被放回来了,易欣打听了这个朝代的律法,除非罪大恶极的人,一般来说关押不会超过两年。
所以蒋婆子的儿子也进去一年多了,时间上也合得来,可是蒋婆子非认为这是易欣的功劳,逢人就说,导致于易欣的声望又涨了一成。
只是蒋婆子儿子回来了,她家的宅子就租不成了,所以易欣就请了人帮忙,一个人一天八十文钱,不仅村子里的人来了,隔壁村的都有来的,才一个多月房子就修好了。
而现在易欣种的南瓜土豆红薯都长出藤蔓枝叶来了,看着状态还不错。
为了防止出什么差错,林德福直接在地里搭了个棚子,天天睡在地里,易欣劝了不听,她只得天天变着花样给林家送菜。
对了,这时候他们家做饭的人已经变成了姚娘子比起易欣的手艺来自然是好了许多。
县城,县衙里。
“最近县里没什么大事,倒是有一个传言挺有意思的……”
穿着深色直缀的师爷把关于易欣的事说了一些:“说是种了神仙给的种子,现在专门找了人守着……”
“有些意思。”
穿官服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明显不相信的样子,从笔架上拿了支笔,准备写信:“是什么种子打听清楚了吗?”
“是粮种,说是亩产十五石呢,但我想着应该是假的吧,哪儿来那么高产量的粮食。”
男人顿了顿,笔尖的墨落在纸上,形成一点污迹:“哦?粮食么?万事不可绝对,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什么时候成熟,咱们找个机会去看看。”
“哎。”
师爷应了一声,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男人一直低头看着信纸上的墨迹,轻轻的勾勒两笔成了一块太湖石,写给好友的话则是从旁边继续。
许久,才听见男人低声道:“若是真的亩产十五石,称神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