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好好想想,家里都找过了吗?”
“会不会是不小心掉在了什么地方?你想想你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你确定没有把长命锁解开来过?”
对于秦穆的提问,果果只是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肯定找不到了。”
秦穆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忽然问:“我记得今天白天我们三个去钓鱼来着,你跟我说你的长命锁太长了老是碰到鱼竿,发出的声音容易把鱼儿吓跑,后来我没听到什么声音了,是你把长命锁收起来了吗?”
听到这话,果果眼里重新闪过希望的光芒,“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本来想把长命锁放口袋里的,可是我衣服上的口袋浅,怕漏出来,就让谢戈替我装着了。”
谢戈?
秦穆一愣。
他那会儿正好尿急,就找了个地方方便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谢戈已经走了,果果跟他说谢戈被他妈叫回去了,这样的话,果果的长命锁应该在谢戈那里。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谢戈。”
秦穆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粘上的灰,转身朝果果伸出了手。
“嗯。”
果果点点头,牵住了秦穆递来的手。
……
谢戈他妈叫谢凤兰,开了个小小的发廊,因为名声太臭,白天没什么生意,谢戈平时就住那家发廊里面的一间小房间里,乡下土屋隔音不好,谢戈每晚都能听到隔壁传来男女高亢的粗喘声。
由于谢凤兰晚上要“工作”,她白天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谢凤兰今天居然会亲自把他带回去,老实说谢戈心底是有些意外的。
等到了家,谢戈发现屋里的墙壁被利器刮花了,地上都是碎玻璃渣,仅有的几张木质桌椅也被打回了原形,东倒西歪地杵在了角落。他沉默了片刻,转过身,面前的谢凤兰一脸无所谓地抚弄着头发,脚下的红色高跟鞋红到晃眼。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我的一老相好想甩了他的黄脸婆跟我私奔。”
谢戈:“然后呢?”
“然后被他黄脸婆知道了,叫人过来乱砸一通。”
谢戈了解谢凤兰,如果事情真的像她说的这么简单,她就不会亲自叫他回来了。他跟谢凤兰虽然是母子,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只比陌生人好一点,自他懂事起,他那关进去的老爹跟谢凤兰就经常吵架,吵架的理由无非是谢凤兰不着家,经常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等到他老爹抢劫被抓,谢凤兰的姘头玩腻了她就把她甩了,她倒也潇洒,男人一个换一个,顺便从那些男人身上捞钱,后来那些男人学乖了,不愿意在她身上花钱了,没钱的谢凤兰就开始做起了皮肉生意。
虽然跟谢凤兰谈不上母子情深,可他们之间毕竟还是有血缘的羁绊,谢戈默了默,“到底出了什么事?”
“……村里的那些长舌妇说我勾引他们老公,集体跟村长举报我,要把我赶出安平村。”说起这事儿,谢凤兰秾丽的眉间闪过显而易见的嘲讽跟不屑:“呵,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老公,关我什么事。”
“如果我是她们,要么找跟绳子把自己吊死,要么就用绳子把那些贱男人勒死,一辈子搭在那样的男人身上真是没意思透了,还不如死了干脆。”
“刚那几个老女人还想让人打我,哼,过来的那几个男人老娘我都睡过,敢打我也不怕我把那些龌龊事都抖落出来……”
“好了。”谢戈不想听谢凤兰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废话,只问:“那我们非搬走不可吗?”
谢凤兰嗤笑了一声:“这种地方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那我们搬去哪儿?”
“先搬走了再说,反正老娘不会把你饿死。”挑眉扫了少年一眼,“怎么,舍不得离开这里?”
谢戈罕见地沉默了下来。
安平村确实没什么好的,地处偏远且交通不发达的山区,贫穷落后,很多出去打工的人基本都选择留在了外面,长此以往下去,留在这里的只有老人跟小孩。村长当然想要限制人流输出,可看到过外面花花世界的年轻一辈怎么可能会选择一辈子守在这里。
只是外面的世界再好,没有秦穆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谢戈本来是想等秦穆出去上学了,他就出去打工好见见世面,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谢凤兰还在催他:“那些老女人威胁我,说是只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我不走,她们就要放火把这里烧了……”
被念得烦了,谢戈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
谢凤兰白了他一眼,正要继续劝说,门外突然传来了秦穆的声音:“谢戈,谢戈。”
“呦,你的好兄弟来找你了。”谢凤兰倚在门框,闲闲地磕着瓜子,“你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他道别了。”
谢戈没说话,推开她往外走。
开了门,门口站着秦穆跟苏嘉遇两人,谢戈踏出门外,顺带把门阖上,“你们怎么来了?”
秦穆:“刚才钓鱼的时候果果把他的长命锁落你这儿了,我们过来找你拿一下。”
“长命锁?”将视线移到了秦穆旁边的苏嘉遇身上,谢戈挑眉,“我不是还给你了吗?”
苏嘉遇听了,眼底划过一丝吃惊:“你什么时候还给我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谢戈此时正为搬家的事心烦着,口气就有些冲:“你什么意思,我还会拿你的东西?”
“别吵架,有话好好说。”
秦穆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果果从来是家长老师眼中的好孩子,聪明乖巧,诚实善良,安平村的人都很喜欢他,而谢戈以前虽然有过前科,可自从跟他混后,谢戈那些小偷小摸的习性就都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