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容嫣何许人也,她和萧锦简直是苦大仇深,此时让萧锦来岂非要了她性命?还得日日夜夜防备着权柄被萧锦夺回,夏望之不过几日不见便惊觉自家爱妃已然一张巴掌脸上瘦的只剩下两只大眼睛,说不出的吓人。
“爱妃,”夏望之终究还是忍不住劝道,“若是太过劳累,不如……”
“臣妾可以!”容嫣面色憔悴,可一闻得此言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将起来,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御前失仪,忙不迭补救道,“臣妾必然会为太后娘娘将这场寿宴办得风风光光!”
见她如此雄心万丈,气势汹汹,夏望之也便不好再泼她冷水,委婉道,“爱妃毕竟初接手宫务,若是有不懂之处,可多向皇后请教。”
就算望帝和太后关系并不算融洽,可此事事关天家颜面,就算夏望之不乐意,也得将此事处理周全。
更何况容嫣是什么样子夏望之还能不清楚?连小聪明都时常犯蠢,若是当真让她处理些什么大事,那还了得?!
想来想去,还是萧锦办事最让他放心……可偏偏自家皇后眼下还被拘在元沐宫,该找个什么理由让她出来?
夏望之很清楚,萧锦是决计不会乐意趟这趟子浑水的,此时好不容易从这天大的杂务中脱身,指望她回来乖乖做事?
简直做梦!
不过按照夏望之向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劣根性,他岂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萧锦?
这厢夏望之正在千栩宫算计着萧锦,那厢萧大皇后就在宫内激灵灵打了个喷嚏。
伺候她的芝华吓了一跳,回身去取了件小夹袄来,“娘娘可是觉得冷了?”
萧锦摆了摆手,狐疑地看了看四周,“今儿热得本宫还有些冒汗,倒是不用加衣服。”
“想来是有人思念娘娘了,”芝华眉开眼笑道,“奴婢以前曾听人说过,这打一个喷嚏啊,是有人在想您呢。”
“是么?”萧锦幽幽道,“可本宫怎么听说的是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骂本宫?”
芝华:“……”
远在千栩宫的夏望之紧接着打了个喷嚏,容嫣大惊小怪之下自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娘娘,”芝华看了看外边,压低声音道,“奴婢听闻眼下千栩宫那边可是手忙脚乱,容妃娘娘完全乱了阵脚,太后寿宴那么大的事,奴婢倒要看看,到时候她们怎么收场!”
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萧锦却反而皱起了眉,“你是从何处得知千栩宫手忙脚乱的消息?”
芝华满腔热情被泼了冷水,讷讷道,“还、还不是听她们说的。”
“本宫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和下面的宫女太监嚼舌头,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萧锦简直恨铁不成钢。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多少人盯着看着,就等着元沐宫出一点错处,此时更应该的便是严防死守,哪有送上门去议人长短的道理。
萧锦平日里威严甚重,芝华看着她,眼圈渐渐地就红了,最后还是屏住一口气咬牙道,“娘娘,奴婢当真不明白,千栩宫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骑到您头上!”
“您却还要奴婢们处处忍让,奴婢受些委屈不算什么!可您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都是被捧在手心,何时受过这等闲气!”
她是真心不甘,若是当真出了错处也就罢了。皇上一开始就不宠爱她家娘娘,她也认了,至少吃穿用度上从不亏欠,太后又宠着,断然不会亏待了娘娘。
可眼下娘娘还什么都没做,就被无缘无故夺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