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血口喷人不过如是,祁兰明明说的是有人打算对夏衍不利,可若是转成对望帝不利……宫里想攀高枝的女人多得是,若是这根本就是有人欲擒故纵,打算通过下春药达到一夕之欢的目的也不是说不过去?
可谁又能预料到来的人不是望帝而是安乐王?
但这样一来,新的疑点又出现了,谁会知道安乐王身上用的丹犀香恰恰和香雪身上的白兰香冲突,以至于反倒成了迷药,从而彻底绝了安乐王脱身的后路?
若是这样分析起来,又安知不是望帝打算借此机会除掉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从而巩固自己的皇位?
真要细细说起来,这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再放任香雪说下去,怕接下来便又是一场天家猜疑了!
“但这个宫女身无半分武艺,并非臣所见的女子。”夏衍面上薄红,带了三分懊悔,“臣学艺不精,未能替皇上擒凶分忧,还请皇上恕罪!”
“当前之事还请皇上彻查宫中女子,看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
夏衍倒也是个人才,一来二去便将自己的责任全部推脱不说,一边要求查出那个躲在暗处之人,一边还口口声声是为了自家皇兄,便是连莫名进了倚玉轩也是为了替皇兄探路,更别说还一直要求从严惩处自己,这样说下去,教人还如何能动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望之身上,这种难断的家务事,归根到底还是得望帝说了算。
“既然如此,”夏望之懒洋洋道,“皇弟忠君爱国,何罪之有?”
“噢对了,那个宫女就赏给皇弟吧,”他忽然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皇弟这么多年来东奔西跑身边也没个人,就当皇兄送给皇弟的一个小礼物。”
闻得此言,夏衍浑身一颤,缓缓低下了头,“谢皇上。”
夏望之不以为意道,“自家兄弟,值当什么,等过些日子皇后给你挑好了王妃再一并谢了不迟!”
夏衍的身形微微晃了晃,随即稳稳的站住了。
香雪奇迹般幸存下来,还被赏赐给夏望之,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茫然地四处张望,直到看见容嫣铁青的脸色才骤然一抖,反应过来忙不迭低下了头。
这神一般转折的剧情惊呆的只有容嫣,她原本以为萧锦是和夏衍私会,想设计让夏衍与萧锦在倚玉轩处苟合被抓到,不想出现的人竟然变成了香雪和夏衍,还让香雪这小贱蹄子攀上了安乐王的高枝!
一想到香雪可能会把她派人暗害安乐王和萧锦的秘密抖落出来,容嫣浑身都在颤抖,顿时失态的喊了出来。
“不可!”
夏望之皱了皱眉,“容妃有何不可。”
容嫣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勉强干笑一声,“香雪毕竟是千栩宫的人,臣妾还没替她准备好出嫁物事,怎能仓促就跟人走了。”
“安乐王府还能少了你这点东西?”夏望之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随口嫌弃道。
容嫣不敢再说,只得低着头喏喏应了。
“这事归根到底还是容妃驭下不严!”可太后却不打算放过她,厌弃地扫了容嫣一眼,“来人,容妃管束不力,贬为容嫔,责其收回六宫掌事之权,将凤印交还皇后,禁足半年!”
容嫣登时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