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党说容党鱼肉百姓,容党指责萧党其心可诛,再有中间不知该支持哪一派的出来和稀泥,偌大的朝堂乱得就像菜场一般。夏望之懒洋洋靠在龙椅上,对面前的嘈杂场景只是付以一个不辨喜怒的微笑。
这就是大夏的好臣子,这就是天下的好栋梁,寒窗十年苦读,到了现下,不依旧还不是免不了贪墨,免不了为一己私利。
个个口口声声为国为民,怕是祸国殃民都不为过!
“娘的,吵吵嚷嚷没证据说个蛋!”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文官们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钱启武的目光这会倒是相当的同仇敌忾,充满了鄙夷。
从来文臣武将都是王不见王,但凡见面必要掐一架,大夏也不例外。
文臣嫌弃武将粗鄙,武将嫌弃文臣酸腐,偏偏夏望之这段时间以来尤其宠信钱家兄弟,这让文臣们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了。
大夏自开国以来便是重文轻武,难不成天子门生还比不上一介武夫?
钱家兄弟身材高大,站在一众文臣中顿时鹤立鸡群,钱孟起身为钱老将军继承人行事还算稳重不惹眼,可钱启武从上朝的第一天起便成了不少文臣的眼中钉肉中刺。
须知这帮子文臣们习惯了说话引经据典绕弯子,你来我往几个时辰说不定还在互相讽刺,朝上的武官们也习惯了装聋作哑,可偏偏来了个钱启武,嗓门大不说,你若是和他引经据典他直接能一句“你说的啥?俺听不懂!”
一句话不知道让多少文臣含恨沙场……
见众人目光纷纷投过来,钱启武挠了挠头大大咧咧道,“本来就是,在俺们关东说话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可也要讲证据嘛,干打雷不下雨的,哪有光娶了媳妇不上炕的道理?”
他没说一个字,言官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他说完,言官们的脸色几乎成了紫黑色,个个恨不得立时奔出殿去洗耳朵。
跟这劳什子说话,简直是有辱斯文!
“钱爱卿话糙理不糙,口说无凭,即便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但容爱卿身居高位,好歹也当给他留个面子才是。”眼见得朝下又要开战,夏望之一句话便将蓄势待发的言官们的火力给转移了方向。
容居林简直叫苦不迭,皇上,您这到底是帮容家还是害容家?
果不其然,言官们纷纷转移炮火。
“皇上怎可如此偏袒,需知天子犯法还需与庶民同罪,何况容家!”
“容家身居高位更应当起模范作用!”
“若当真无辜,如何民间会有如此多怨言!”
……如此零零总总,吵得容居林头都大了。
“证据?臣有证据。”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容居林太阳穴一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登时眯起了眼,心中那股子不详的预感越发浓了起来。
大夏第二位三元及第的状元,终于在此时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宋翎。
宋翎此人向来严谨,兼之条理清楚,一击必杀,一条条念下来,从征和元年大赦天下时容家收取的好处费,到征和二年山东大旱容家侵占的赈灾款,再到眼前容嫔在太后寿宴上动的手脚……
容居林登时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
这分明是做好了圈套就等着他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