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怎能骗过钱孟起,怎能骗过那帮子日日只知乱吠的言官?
方才在青浣面前也是如此,萧锦答应给夏望之一个所谓帝后鹣鲽的假象,若是连身边人都瞒不过,这戏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
“皇上,请。”
萧皇后纤细修长的五指在面前一闪而过,夏望之猝不及防之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愣神,他和萧锦从幼年起便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竟然没好好看看自己的皇后究竟长得什么样。
他早知道萧锦长得美,可没想到细细看来,似乎也不是不合他的口味。
萧锦并不是时下按照天子喜好的那等娇柔纤细美人,若硬要说起来,当是胖不见肉,瘦不见骨更为恰当,纤宜合度。
夏望之看了她片刻,暗暗叹了口气。
若非萧锦是萧珅的女儿,这皇后的位子也轮不到她,可若她不是萧珅的女儿……
这厢萧锦自然不知道望帝陷入了怎样的妄想中,碧绿的茶汤清香扑鼻,她在夏望之旁边坐下,却也不急着开口说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望帝既然亲自前来,必然是对她有话要说。哪怕是前日里假意站在她这一边,容许凤翎进宫,若说是望帝背后没有打什么小算盘,那她是决计不相信的。
“你刚才已经见过凤翎了?”夏望之品了口茶,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笑了笑道,“倒是和萧阁老一模一样。”
他这话说的满含深意,萧锦却浑身紧绷了起来,夏望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行事像萧珅这固然无可厚非,可若是放在此时此地来说,难免就有了些别的意思。
是暗指萧锦召见凤翎内里有萧珅的意思,还是暗指……萧家权可倾国?
“见过了,若说皇上单单为了个钱将军,这阵仗也未免太大了些,怕是另有所图才对得起皇上这一番苦心才是。”萧锦轻描淡写道。
“朕不过才说了一句,你浑身的尖刺都竖起来做甚?”夏望之没试图去做安抚的无用功,摇了摇头道,“既然见过了,不如说说你对她的看法。”
萧锦是皇后,她的看法对臣子娶亲有什么干系?又不是后宫归她管……她心中登时浮上了一个有些微妙的揣测,“皇上,您不会是看上凤翎了吧?”
夏望之一口茶登时从鼻子里呛了出来,哭天喊地咳了半天,这才喘过气来,“咳、咳咳咳……你在乱想什么咳咳咳……”
“若非如此,臣妾的想法与钱将军娶不娶凤翎姑娘,说到底不过是干卿底事。”
夏望之犹自不死心,“你身为国母,天下子民皆是你子女,你怎能如此置身之外。”
萧锦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皇上也说了,臣妾是亲娘又不是她婆婆,自然看自家闺女什么都是好的,管臣妾喜不喜欢她过门作甚?”
夏公公望之:“……”
见萧锦油盐不进,夏望之只得先行让步,“在朕看来,凤翎实乃钱孟起良配。”
萧锦凉凉道,“皇上先前送信让臣妾来救场,臣妾来了,说让臣妾配合皇上在人前演一场戏,臣妾演了,要臣妾召见凤翎,再给她个名正言顺的出身,臣妾也满足了皇上的意愿。”
“那么现在皇上是否能替臣妾解一解惑,这位‘凤翎’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劳动大夏天子来亲自为她修桥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