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幼年时常做的游戏,输家当满足赢家提出的一个要求,当年输得最多的便是夏望之,若是换了旁人,见天子如此低头让步说不得也就这么算了,可这人若是换成是见惯了的萧锦……
萧大皇后忽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此话当真?”
夏望之只觉得脊背上汗毛根根直竖,看了她半晌才慎重补充道,“除了容嫔肚子里的孩子。”
萧锦失笑,“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对那孩子下手?”
夏望之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神秘道,“朕相信你不会对容嫔下这等不入流的手段,朕说的是……抱养元子。”
萧锦的眉毛微微一跳。
“除了这个,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夏望之把话说透了,见着萧锦美人榻上铺得厚实,相当自来熟地就朝着那椅子上躺了上去。
萧锦:“……皇上那是臣妾的椅子。”
“朕都说了允你任何条件了,借椅子躺躺又如何?”
萧大皇后决定一会就把这椅子烧掉!
“皇上可是打算等开春去狩猎?”萧锦强自忍了又忍,这才勉强把想把面前这人叉出去的想法给按捺下来。
夏望之正往椅子上躺的动作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了萧锦一眼,“你消息倒是灵通。”
“既然如此,臣妾的要求也不算多,”萧锦道,“皇上春狩时后宫人选要由臣妾来定。”
夏望之倒是有些诧异了,萧锦罕少对他身边之人进行管束,此次竟然提出这等要求……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相信一直和他针尖对麦芒的皇后会突然转变性子。
“就这个?”
萧锦简单利落地提完了要求,夏望之犹自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要和自家皇后进行一场艰苦卓绝的攻坚战,割地赔款签订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之后才能说服萧锦亲自表态对凤翎喜爱的准备,不想竟然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这着实让望帝有种身负金山来做交易结果对方只要根稻草的荒谬感。
萧锦轻嗤一声,“既然皇上还不满意,那么不如再来商议商议龙嗣的抱养一事……”
她话还没说完,望帝立即干净利落地闭上了眼,还补充了句,“朕睡着了!”
萧锦:“……”
钱孟起的婚事在天子和皇后双双持赞成态度的基础上,以势不可挡的发展势头推进开来。
有了萧锦的神助攻,就算是言官想要就此事进行攻讦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会不会触怒萧首辅。
这毕竟是萧家嫡女在成为皇后后第一次立场鲜明的行事,万一一句话没说好得罪了萧阁老可怎生是好?文官间掐架也就罢了,可要是把文官头子都得罪了,那就不是党派之争,而是自行找死。
萧锦在出阁前在京中便享有盛名,更是贵女圈中的翘楚,有她的赏识,凤翎还没过门,京中的贵女圈便已然有些蠢蠢欲动了,对这位身世成谜却还能得到帝后联袂喜爱的民间女子好奇不已。
看起来倒像是比双方当事人更亟不可待的期待着婚礼的举行。
有了天子的示意,钦天监亲自为钱孟起掐算了良辰吉日,又因为钱家本家地处关东,钱孟起的老父又卧病在床,夏望之特许其在京城成婚,这在以孝道闻名的大夏而言,又是一桩出了名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