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做了什么……”萧锦懒懒道,“怕就是日日防着本宫对容嫔下手。”
萧珅皱眉道,“太后竟然对你如此防备?”
萧阁老向来护短,平日里尚不明显,可若是有人上门来挑三拣四,那么便说不得会胳膊肘朝内弯了。
更别说还是向来得宠的萧锦。
萧锦嗤笑一声,“防备其实倒也说不上,毕竟眼下宫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容嫔,太后瞧着谁都可疑,自然便率先从本宫开始。”
“明哲保身便是,”萧珅不以为意道,“容家成不了什么气候,切勿把自己赔进去。”
他这话里透出的意思可不少,萧锦坐直了身体,“您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萧珅道。
萧锦:“……”
同女儿随意说了几句容嫔怀孕一事,萧珅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钱孟起的婚事上来,毕竟望帝还年轻,子嗣之事说不上太急,更何况大婚也还没多久,宫里也才传了第一个好消息。
……若实在望帝的种不行,借种对萧阁老而言又能算多大的事?
后宫与前朝,毕竟总是枝蔓相连。
“你可知道,经此一事之后,在旁人眼中,钱家同萧家便绑在了一处。”萧珅看了萧锦一眼,目光中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
萧锦却抬头和他对视,“依父亲之见,是希望看见天子开疆扩土,还是墨守成规?”
萧珅道,“若是四邻来犯,扬我大夏声威势在必行,若是只为穷兵黩武,当然要强行劝止。”
“明知不可为而为……”萧锦却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接着刚才那句话说下去,“若是您想要一个昏庸的天子,大可发动朝臣对此事谏止,但若是您想要一个肯舍身天下的天子的话,那本宫建议……您还是顺着皇上为妙。”
这话说的内里含义可就深了。
夏望之要兵权这无可厚非,可这究竟是对外还是对内,是攘外必先安内还是通过向外扩展从而转移内部矛盾……萧珅可不会因为萧锦的一句话便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欺瞒过去。
“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岂是明君所为?”
萧锦坐得端端正正,双手在膝上交叠,正是最标准的坐姿,便连整个人看起来都多了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若他当真想为,又有何不可?”
她轻声道,“皇上同太后娘娘不和,此事按理来说不应由本宫来言及,但眼下太后偏宠安乐王,朝中却又无旁大事,若不给皇上一个对外扩展的机会,说不得他的精力便会转到不务正业上去。”
“眼下皇上的心思已然不在政务上,偶然对钱将军表现出了兴趣,若是不借此机会让他的心思转回正轨,以后怕是再有这等他主动的机会,可就难了。”
萧锦的话倒的确让萧珅陷入了沉思。
的确,望帝对于执政一事向来兴致缺缺,此次难得表现出如此积极,说不得当真是一个让他走上正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