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歧山被连人带马带了过来,踏雪烦他烦的不行,这熊孩子缰绳扯太紧扯得它疼死了,偏偏还要看在主人的面上不能咬他!
真是特别特别讨厌!简直不能忍!
踏雪自从昨晚被秦端拦阻了没跟自家小主人亲昵后,一直心怀怨气,一被牵过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开了孟歧山,大头特委屈的在萧锦手上蹭了蹭,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被抛弃的怨念。
萧锦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望之倒是当先笑了起来,“踏雪倒还是那么喜欢粘着你。”
他说完便打算伸手摸摸马头,踏雪闻言登时很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毫不给面子地甩开了天子尊贵的龙爪。
夏望之:“……”
唯独那条跟来的獒犬一直有些疑虑,目光隐晦地在萧锦和踏雪身上来回打量,皇后娘娘这匹马可凶悍得紧,对人向来是不喜欢就直接上蹄子踢,可昨儿个晚上如果他没看错……好像那马是打算去蹭秦公子带回来的美娇娘……
他正胡思乱想着,旁边一条熟稔的獒犬悄悄靠过来,摇了摇尾巴小声道,“还不把你的狗眼移开,再看皇上可要挖你眼睛了!”
那獒犬登时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低下头。
夏望之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对身旁的刘希皱了皱眉道,“这是谁安排的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刘希垂着头道,“这次萧阁老特意安排将踏雪送来,驰獒最擅照顾马,臣便安排了他来看顾……”
夏望之也知道踏雪的恶劣性子,估摸着能把这马祖宗伺候称心的人也少之又少,思来想去,只得皱着眉暂且饶了驰獒一条狗命,打算回京城再秋后算账。
可他想了想还是不对,问了刘希一句,“那个小马倌是谁?”
刘希摇了摇头,“娘娘亲自安排进来照顾马的,臣去打听过了,就是个平民孩子,父亲在当武师,母亲生病,据说是拳脚功夫不错,瞧着根骨挺俊。”
这世上能让刘希称赞根骨之人简直是凤毛麟角,夏望之却没往心里去“你让那……”
他盯着驰獒,半晌想不起名字,幸而刘希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驰獒?”
“对,让他留神看着这马倌,”夏望之好不容易得了提示想起名字,登时觉得浑身都舒畅了不少,“萧锦可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平民,看看这孩子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
这边孟歧山毕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虽然因为母亲的病不得不麻着胆子答应跟着萧锦,可他贫苦百姓出身,虽然功夫好点,可这是他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过的皇家围场,就算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可看着周围禁卫森严,虽然不明白萧锦为何一定要他,但却下意识地将照顾好踏雪作为保命的根本。
逃是逃不掉了,照顾好这匹马说不定还能活得长一点,都说天家喜怒难测……孟歧山小少年下意识默默祈祷。
佛祖保佑,希望能活到看到娘病好的时候。
孟小少年昨天一天担惊受怕了许久,晚上终于熬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起来撒尿才发现踏雪竟然没了,这一惊登时非同小可。
他还指望这马保命啊娘亲!
好不容易等到快天明踏雪回来了,那獒犬又不许他出去,可怜的孟歧山只好缩在马棚里,眼珠子都熬得通红,最后还是在踏雪嫌弃的目光中抓着它的缰绳睡了过去。
谁要是敢再牵走踏雪!那……那就把他一起牵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