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怒火被赵清颜的这番四两拨千斤下来,竟一下子消失殆尽,只剩得浓浓的失望和嘲讽。
这个女人,身在他的将军府,心却与他千里相隔。他们日日相见,却又宛如隔了层层雾霭,延绵山壑。
诸葛睿敛了笑意,一双眼直直地盯住赵清颜。眸底有暗光乍现,像是愤恨,却又参杂着其他一些什么。
他忽然迈步上前,猝不及防地逼向赵清颜。站在一边儿的杏桃瞧见了,心中虽有些害怕,却硬着头皮警惕着这将军驸马会欺负她的主子。
然而,诸葛睿在走去她面前时徒然停下了。眯起了眸子,意味深长地动了动嘴角,
“好!很好!那便依了你!”
摔下这句话,诸葛睿拂袖扬长而去。
离开时,厢房的雕花木门被他用力砸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脆弱的门扉在鼓鼓灌进的冷风中嗡鸣发颤。
诸葛睿这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杏桃有些傻眼,咽了口口水,愣愣地问她的主子。“公主,将军这是还在生气,还是气消了啊?”
赵清颜没有回答,径自蹲下身,将地上的纸了捡起来,细细摊平然后再折好。
再次站起身后,她抬眸望了杏桃一眼,淡淡道了句:
“准备准备收拾行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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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与护国将军和离之事刚一传出,隔日,皇帝摆驾造访了将军府。
皇帝过了月末才满十五,再加上个头从前在皇子中也算是瘦小的,乍一看依旧是个小孩。
只是,早年变故,皇族的孩子又比常人家的早熟。赵黎这个时候早已能够不借助宰相的指点,独自处理奏章,把持朝政了。
赵清颜见自己年幼的皇弟,不负众望。小小年纪,身上俨然已有了些少年天子的威仪之气,不觉欣慰一笑,“皇帝可是刚刚下了早朝?”
而那赵黎却是没半分心思与她寒暄这些。满心都是大清早觐见的大臣带来的那些消息,他蹙起眉,操着口因为变声,还有些沙哑的嗓音道:
“皇姐为何忽然同诸葛将军和离?可是因为那将军待你不好?若真是如此,皇姐同黎儿但说无妨。黎儿定当为皇姐撑腰。”
赵黎的生母本是后宫之中的四品嫔妃,生下赵黎之后便难产而死。若是前面几个皇兄还在,是怎样也轮不上他接手皇位的。
登基之后,朝野之上背后说他什么闲话的都有。偌大的皇宫里,也便只有他这个长公主姐姐总是暗中照料着他。
虽然他这个皇姐素日心性清冷,若是没什么大事,也不会去常宁宫见他。但赵黎年纪虽小,几年间却已看透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自是认得清楚。
赵黎许久也不见姐姐说话,便有些急了。
“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