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头,看见十七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在古宅的这些天,关于赵清颜心底的那些疑惑,她只字未提。现下看了慕容玉文带来的消息,赵清颜忽然起了借机试探十七一番的念头。
她先是将杏桃遣出房内。待屋里仅剩下她与十七两个人,赵清颜放下了手中的书函。
“你可知晓这阵子长安城发生的事?”
十七愣了一下,摇头。
大概是月初时,他便因病症复发整日待在宅邸。自前几日赵清颜过来后,他更是时刻守在宅里,若是需要什么东西也让墨云去城里买来,自然是没机会了解外面发生的事情。
赵清颜继续说道,“皇上的玉玺被盗了,有人拿了玉玺把天牢里的死囚劫了出去,到了昨夜才全部重新捕获。”
赵清颜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十七脸上,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只是十七到了最后,只是点头“哦”了一声。最多也便是提到那些死囚的时候,眼底乍现的那一抹疑惑,似乎是弄不明白她为何要同自己说这些一般。
赵清颜此时却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很早以前便开始怀疑十七当时口中所说的“杀了的人”,必然与几年前莫名遇害的朝中臣子有关。但十七听完她这番话后的反应,说明他至少并不知晓劫狱之事,
“十七,现下你可是能够告诉本宫当初‘弑杀盟’命你刺杀的人都有哪些?”
赵清颜再度出声,语气还是方才那般平缓,只是眉宇之间却是十分凝重。
“这几年叛党作乱,本宫同玉文先生一直暗中调查,种种矛头全部指向你口中的’弑杀盟’。十七,几年前皇子皇女失踪,以及臣子频频遇刺,这些事你是否都有参与其中。”
越往下说,赵清颜的语调越沉。十七垂下头,捏紧了双拳。
赵清颜倒也不急,语音落下之后,便安静地看着他。
十七静默了一会儿,最后低声说。“我是离府之后才遇上那人,宫里皇子皇女失踪一事,我并不知晓。”
“那么左司马、徐令尹、前吏部尚书等人的死可是经你之手?”
十七不说话了。
赵清颜心中此刻却了然一片。
许久,赵清颜嘴唇轻勾,竟是低声笑了笑。“怎的,怕本宫讲这些都禀报给皇上?”
事实上十七并不怕。
又或者说他早已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只这些日子有她在身旁,他便一下子将这些全部抛在了脑后。
他犯下了何等滔天罪行,十七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赵清颜要拉着他去那皇帝面前认罪,或是当场处死,他都绝不会说出半个不字。